许易此话一出,圣族众人无不变色,若非圣主积威无人敢犯,当场便要有人喝骂出声。 荒祖,齐氏兄弟,苏老魔,互以目视,皆心头发冷,暗道,老魔不愧是老魔,对上已如神话一般的孔冥,依旧寸步不让。 “好气魄,大丈夫当如是,却是孔某孟浪了。” 孔冥似乎丝毫不以为意,话罢,指了指那把空着的椅子,自己返回落座。 许易冲孔冥一抱拳,坐上了那把空着的椅子。 秋娃在入殿前,已化作一枚草环,套在许易指间,阿鲤则入了许易的芥子中,晏姿则和四老魔、三龙客,在殿中的空椅上落座。 孔冥轻轻一扣铜制扶手,沉声道,“人都到齐了,时间也紧,朕就直截了当了,呼唤诸君到此,所为何来,诸君都是明豁之人,便朕不说,诸位也得明白。” “如今,天降仙缘,万事难觅,既是全体修士攀登仙界的希望,也是搅乱天下的罪魁祸源。今此一遭,整个天下再回不到过去,而我等若不能攀机缘而上,不仅终生隔绝仙缘,想要退后一步,恢复到原来模样,也是奢望。” “因此,这一场仙缘争夺战,我等不能输,也输不起。不知诸位以为然否?” 紧挨着许易的葛袍老者一拍扶手道,“圣主此言,乃是正论,我等既蒙圣主要求,到了此间,窃以为若不关乎重大利益,还是听从圣主安排得好,如此,也可省些时间。” “此人乃元家家主元兴都。” 齐景峰向许易传音道,“他左侧那人是左家家主左明宇。” 许易微微颔首,示意听到了。 高台上的诸人,许易还真就不认识这两人,其余的八大仙门的掌教,除了杜掌教,其余的他虽也没照过面,但都见过影像,此刻见了,并不会认错。 “元兄的意见极好,这个关口,万万耽搁不得,确实该明令责,定行止。” 左明宇随后表态,“诸位都抓紧时间表明态度,据观察,至多一个时辰,那座碑上的光斑会再度被全数点亮,到时候,又会发生什么,可以想象,诸位磨磨蹭蹭,是想错过仙缘么?” 杜掌教道,“不知这个明令责,定行止,是不是我等一切得奉圣主号令,是否还要以心誓互约。” 圣主摆摆手,“诸位道友不要误会,朕没想过要号令诸位,从前圣庭屹立之际,八大仙门也不受我圣庭王法拘束。如今天下板荡,朕更不会有此奢念。” “分歧的话,朕就不说了,诸君应该知晓,如今以那元枢碑为中心,几乎万族汇聚,如果我等不形成合力。可以肯定的说,此次仙缘,与我等已经无缘。” “朕有心统合诸君之力,合在一处,共赴仙缘,仅此而已。” 紧挨着杜掌教而坐的白面中年叹息一声,道,“圣主美意,我等已知。实话说来,若非圣主用秘术召唤,风某也不知如何是好,如今见得诸位,一颗心才算落定。” “合力闯关,是我等如今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此点无须再议。至于领头之人,似乎也非选圣主不可,毕竟此次的召集,乃是圣族发起,就凭此首倡之功,也当得起发令之人。” “只是为安诸位之心,释众人之疑。如何号令,如何心誓,却是值得探讨的,当然,即便要探讨,也当求一个快字,否则便是天大的自误。” “圣主既召集我等,若我所料不差,想必心中已有成算,即使如此,还请圣主直言,我等洗耳恭听。” 此人为御武殿掌教周随风,素以多智闻名。 圣主道,“朕没想法,但听元道友说了个法门,觉得颇为不错,不如让元道友讲与诸位听。” 元兴都当仁不让,道出一个方略。 众人听罢,皆曰可。 便是许易也找不到什么错漏,也同意了。 元兴都所言的办法,无非是大家须得合力向前,攻入元枢碑前。 在仙缘未至前,团结一心,不得互攻。 除此外,高台上的十一人,组成一个临时的长老团。 整个临时组成的大团体,由圣主负责调度,当然各部人马还归各家管理。 临时长老团的作用,正为制衡圣主。 圣主的任何决议,一旦有四名以及四名以上的临时长老反对,该决议便自动被否决。 同样,任何临时长老的提议,有四名及四名以上的临时长老表示反对,此提议也自动作废。 元兴都的方案只提了达到多少人反对,便可否决提议,未曾提到达到多少人赞成,便自动通过提议。 这点,不是没有人看出来,而是各自心中有数。 场间到底是八大仙门的人最多,即便圣主拉拢了元兴都和左明宇,依旧不可能在比人头上,和早有合作默契的八大仙门抗衡。 四票的否决权,恐怕是圣族早就商量好的。 之所以选择四票,不是为制衡八大仙门考虑,恐怕还是为圣族自己的谋划。 毕竟,若是为制衡八大仙门,否决权的票数,恐怕就不是四票,而是六票七票了。 反观圣族,在拉拢了云家和左家,已经有三票,再想获得一票,做些暗中的交易,并不难。 说到底,圣族在保证八大仙门否决权的同时,也保证了自己的否决权。 八大仙门中的聪明人基本看透了圣族的谋划,但没有人加以反对。 这便是圣主的高明之处,他不怕你看透,只把握好度,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说到底,这次的集合,是圣族召集的,不让圣族占些便宜,是不可能的,只要在限度内,没有人会愿意再费口舌,空耗时间。 大事议定,圣主宣布散会,各门下去做最后的准备。 出发时间议定在三百息后。 许易没什么好安排的,该交待的早就交待好了。 只等着看圣族到底选择摆何种大阵,到时候聚阵而行便是。 “杜兄慢行!” 许易叫住了杜掌教。 看台下正襟危坐的吟秋,忽地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液。 自许易跨入场来,她便没敢正视过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