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郡主、尤郡公等人尽皆沉默。 虽然仙歌树之争时,他们与许易或许还处在稍微敌对的位置,但作为旁观者与亲历者,见得许易亲身上演的这一幕幕,郑世子等人早就被许易的心性、手段和才情所折服。 尤其是许易拼死也要搭救吟秋郡主,这份沉甸甸的情谊,在这个日渐冷漠的修行世界,是何等的弥足珍贵。 果然,便在这时,云大长老开始了围捕许易的布置,与郑世子猜测的几乎一致。 先是严令土盾卫统领紧紧掌握金光罩,全力封锁好空间。 又命左右龙卫、飞虎卫、杀千卫四位统领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合围推进。 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那贼子挖掘出来。 四位统领躬身领命,腾身离去 苏郡主沉吟片刻,忽的想到一事,传出心念道“那一寸相思身怀神隐珠,以神隐珠的隐匿之妙,在这纵横数千里的广阔空间,要想隐匿,便是躲上一年半载也不是问题,四大禁卫如此搜寻,岂不是白费功夫?” 尤郡公道“你别忘了,一寸相思还抓了云中歌,云家必定留存云中歌的血脉,用搜罗盘搜寻云中歌的下落,顺藤摸瓜,必能抓住那一寸相思。” 苏郡主冷哼一声“夏虫不可语冰。” 郑世子含笑传过心念道“那一寸相思如何会想不到云中歌的血脉之患,其实四大禁卫要想搜寻那一寸相思,光凭神隐珠的隐匿功效,根本不足以遮蔽天机。上万强者修士合阵,能使用的阵法、秘诀实在太多。” “我便知晓的一门照彻万方,便能让各个禁卫所到之处纤毫必现,无物能隐,便是神隐珠也难逃此等强大的阵法搜寻。若我猜的不错,一寸相思依仗的是风符,想凭风符的力量就此脱出,恐怕这回他要打错算盘了。” ……………… 一道淡色的光墙凭空而生,撞得许易倒飞回去,半空中栽个跟头,有些晕头转向。 云中歌亦被撞得直吐口水,栽倒在地,才挣起身子,叹声道“前辈真把握云家视若无物。前辈也不想你今日所作所为,简直已斩断我云家筋骨。此刻,我云家大长老既已出手,又怎会让你逃脱。事到如今,我也不妨与说实话,这淡色光墙,便是土盾卫布下的金光罩,纵横数千里内,已被这金光罩罩成一个封闭的空间。” “不管你是上天入地还是左右奔突,都无法突破这道封闭空间,即便你用磁芯珠引爆,也是白费力气。要知这金光罩乃是集合上万阴尊以上的强大修士,汇集愿力、神念,辅以阵法而祭成,根本就不是人间的力量所能抗衡。大长老既然动用了土盾卫,想必左右龙卫、飞虎卫、杀千卫也一定在飞速集结,四大卫合力围捕,在我归德路历史上还未出现,尊驾即便身死,也足以名传后世,含笑幽冥了。” 许易微微一笑,盯着云中歌道“照云兄的意思,我是必死无疑了。” 云中歌摊开双手,沉声道“虽然残酷,但我还是得对前辈说实话,这当时必然无疑的。大长老既已出手,一切已无挽回的余地。我敢料定,圣使恐怕已灰头土脸地离开了,今日之事,我云家必尽全力为难前辈。若我云家尽得全力,区区一个圣使又怎能阻挡。 “可以说,前辈今日闹出的乱子已然通天,有道是暴疾而衰,过犹不及。局势已如此,前辈纵然修为通天,有怎能以一己之力与天下相抗。纵使前辈擒了我,也必然无益。大长老已调集兵马,箭在弦上,又岂会顾忌云某?” 五大禁卫出马,许易顿时陷入了绝境。 压抑许久的云中歌,就好似被勒住脖子半晌的鸭子,陡然被松开了禁锢,贪婪享受呼吸的美妙之余,竟产生了强烈的快感和兴奋。 这强烈快感和兴奋便直接左右了云中歌的理智,让他言谈举止都轻佻了不少,压根就暂时忘了眼前立着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许易微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吧,我灭杀云老七等人,你老兄也没少出力吧,若云家要算账,这账我背六成,你老兄怎么也得背四成吧。” 云中歌陡然一个激灵,恨不得一巴掌将自己抽死,都到这个关口,自己何必出头挑事,有道是祸从口出,这不就应验了。 心悸之余,他念头飞转,转换了面目,哀声道“前辈,中歌自问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定要害我。即便我陪着你一道死去,于前辈又有何益?倘若前辈放我一马,中歌敢发毒誓,此生必定看顾吟秋郡主,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云中歌是聪明人,念头一闪便号准了许易的脉,打着吟秋的幌子开始蛊惑,“前辈当也知晓我云家如今核心力量损失殆尽,族中老辈人尽数凋零,我的地位注定要飞速提升,将来承接家主之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若我继承了云家家主,吟秋郡主便等若多了一个天大的靠山,前辈便在九泉之下,亦可含笑了。” 许易心头冷笑不止“含笑九泉,你小子是失心疯了吧,老子便真冲不出,你也得先走一步。” 口上却道“看来云兄还是明事理,知晓我屠杀云家的那些老不死,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让你顺利接位。” 此话一出,云中歌的眉毛惊得掀飞开来,如白日见鬼一般盯着许易,实在弄不明白,都这个当口了,这家伙竟还有心情说笑,真不知死字是怎样写的? 许易道“云兄何必以这样的眼神看我,行了,时间紧迫,我也没工夫听你闲扯。只告诉你一点,我这人的脾气,从来是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我好不了的,别人也不想好了,便是要死,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云兄,你可千万要盼着我长命万万年,我要是死了,你肯定比我先死。所以,我劝你还是别想旁的烂七八糟,帮我找找出路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