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娘家(1 / 1)

“且再等等。” 雪紫寒随口应道,不带丝毫感情。 等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心中只想拖得一刻是一刻。 “又等等,本座已等了一天一夜了,等无可等。” 帘外传来人声,雪紫寒大惊,蹭的脱出浴桶,双足双臂一展,转瞬,一套鹅黄薄衫,遮蔽了倾城国色。 一袭睡时薄襟的流风长老,才挑开帘幕,便怔住了,双目迸出灼灼光华,脱口吟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眼前的雪美人,湿漉漉的黑发柔顺地披在肩头,明丽无俦的玉颜清新扑面,鹅黄薄衫几乎遮不住满身风流,偶尔裸露的手腕,脖颈,玉足,欺霜赛雪,无一处不动人,无一处不魅惑。 饶是流风长老久经风流阵,刹那间,也险些被晃花了眼。 “你真是我的珍宝,能和你春风一度,我已胜过神仙,足慰平生,足慰平生。” 流风长老对雪美人真喜欢到了骨子里,话方出口,眼神已飘渺,不自禁伸手朝雪美人搂来。 雪紫寒一旋身避开,冷声道,“昨日说好黄昏之时,八抬大轿来娶,尊驾一早便命人催请,出尔反尔,令人不齿。” 流风长老飒然一笑,“任你怎么骂我,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我都认了,为了你,别说卑鄙无耻,出尔反尔,就是要了我这条性命,张某也绝无二话。你可知道,自张某第一眼见你,魂都被你勾去了,我若身死,定然也要死在你裙下,来吧,美人,切莫辜负大好韶光。”说话,大步朝雪紫寒逼来。 “慢着!” “怎么,反悔了?” 流风长老凛然作色,“别以为张某人虚言吓人,凭我的权势,灭掉你之师门,不过反掌之间,你是要触怒我,害你师门尽毁,还是愿侍奉得我开心,为你师门增光添彩,全凭你一言而决。” 雪紫寒紧咬牙关,几要粉碎玉齿。 此前,她以死相逼,假言今日黄昏,让流风长老派轿接人,实则令有谋算。 只待收到许易接到秋娃的消息,便自戕以全名节。 岂料,这流风长老自雪紫寒处败退后,整夜辗转难眠,越想越心痒难耐,一大早便着人来接,赠言道,若是不从,便灭雪紫寒师门。 雪紫寒眷顾者,不过寥寥数人,恩师玉清仙子正是其一。 以她清淡的性子,本是不耐参加此次遴选,奈何师命难违。 如今,流风长老以师门存亡相逼,雪紫寒回想玉清仙子教养恩深,自觉粉身难报,纵以身事贼,也无可奈何。 当下,便任由来人摆布。 果然,到得地头,流风长老便求欢好,她以沐浴更衣,才拖到此刻。 眼下,流风长老竟再以师门相逼,她恨之入骨,却难以奈何。 眼见紧握着衣襟的玉手,渐渐松弛,流风长老喜不自胜,几要流下口水。 就在此时,门外有声传来,“启禀主上,禁卫指挥使大人前来拜访,人已至中堂。” “晦气,他来做什么?” 流风长老立时联想到此人在清晨闹出的风波,一时间,心念万千。 “指挥使大人说有要事相商,要主上务必即刻出见。” “好大的口气,都成了落水狗,还敢猖狂,真当王廷的官儿比谁尊贵不成,告诉他,本尊有要事,不便见客。” 岂料他话音方落,便有声传来,“流风长老,贵客临门,何故避而不见,莫非要本座亲自入内来请。” 流风长老吃了一惊,暗道,“此人倒有些斤两。” 心绪骤生,欲念却淡了,又怕那二愣子真就闯入房中,急唤人来更衣,又涎脸冲雪紫寒道,“夫人少待片刻,待相公打发了那恶客,再来好好疼你…咦,夫人怎生浑身颤抖,莫非体寒,速速与夫人加衣,冻着了夫人,有你们好看……” 絮絮一通,仪容稍整,冲雪紫寒暧昧一笑,流风长老转身就撞进了无尽愁苦中。 …………………… “尊驾此来,有何贵干!” 大堂之内,流风长老高踞主座,轻抚茶盏,目光在许易怀中的秋娃身上,不住流转。 许易慨然道,“某与戮鬼门的恩怨,相比长老已经知悉,久闻长老地位尊崇,名震当时,特请长老作个中人,代为说和,就此止休干戈。” 流风长老险些笑出声来,暗暗腹诽“你这人简直不着四六,我跟你是什么关系,老子凭什么管你死活,真是笑话。” 口上却道,“尊驾过誉了,以尊驾的身份,即便戮鬼门诸公心有埋怨,料来也不敢有何举措,尊驾何苦自扰。再说,蒙江湖上朋友抬爱,本座虽有些许薄名,却实在不足一哂,难当此任,还请尊驾另寻高名。” 他着实弄不明白,这位二愣子也似的指挥使大人,怎么就敢生出这么厚的面皮,来寻自己帮忙。 许易冷冷一笑,“莫非长老连娘家人的面子也不肯给了?” 石破天惊,险些将流风长老砸晕。 “这,这话从,从何说起。” 流风长老目瞪口呆。 许易道,“实不相瞒,某有一表妹,姓雪名紫寒,自幼养在天山派,近闻此次论道大典,她有幸参加,闻听某充任此次王廷观礼指挥使,某之舅母遗信,令某照看表妹一二。孰料,初来乍到,便起风波,才得空闲,寻访表妹,未料,表妹已入长老法眼。恰巧某有意与戮鬼门休止干戈,便来请长老,还望长老看在娘家人的份上,代为说和一二。” 流风长老万没想到有此一节,惊魂未定,急唤随侍,引雪美人前来,以辨究竟。 许易安坐不动,闲饮香茗,他折腾这一通,正为流风长老自觉将雪紫寒引出。 倘使明火执仗,难免老贼将雪美人转移、雪藏。 不多时,雪美人被请入堂中,秋娃猛地从许易怀中蹿起,跃入雪紫寒怀中,抱着便不松开了,小脑袋直在玉脖间连连磨蹭,连声埋怨道,“姐姐怎么来这儿了,也不和人家说,害我和胡子叔找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