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球微微动弹一下,缓缓提起。 这一幕,瞧得场间众人皆心生震撼,如果说先前的以气御笔写字,是举轻若重的话,那现在的气浪提球,则分明是举重若轻,皆要对真气运用掌握到了极高极熟的程度,才能做出。 姜南浔能推出气墙,却难做到分气自如,更不提像许易这般分气如五爪,爪爪匀称用力。 不过,姜南浔只面色稍变,随即面露哂笑。 但见许易才将铁球抓起数尺高度,便已然力竭,换右掌打出一道气浪,改抓为推,缓缓推举着铁球。 此刻,众人皆在心中暗暗摇头,御气之法再妙,无论如何气浪也及不得气墙,且像这般源源不断发出气浪,便如姜南浔这般是金紫之湖的气海强者,也绝难坚持多久。 果然,铁球被一寸寸推高至六七尺时,便再难上移。 就在这时,许易右手催动归元掌,连续浑圆气劲催动,铁球受力,上下翻转,却并不上移。 姜南浔冷笑道,“莫非许兄就这般让咱们看杂耍。“心中冷笑,”坚持这许久,我倒要看你还有几分余力。” 孰料,许易左掌又挥出一道气浪,击在地上,身子腾空而起,双掌猛地挥出,两道气浪受巨力,铁球猛地窜高丈许,许易双掌齐动,左掌下挥,击出丰沛气浪,身形迅速拔高,右掌不住催动归元掌,浑圆气劲再度牵引的铁球,在空中滴溜溜打着乱转。 趁着浑圆气劲未消,许易身子再度上拔,靠近铁球,右掌再度催出气浪,硬顶着铁球又拔高六尺有余,左掌依旧不断击出气浪,借着反冲之力,再度拔高身形。 不待铁球上升之力衰竭,许易又连续浑圆气劲扫除,铁球再度改变下坠之势,在空中不住转动。 如是往复,转瞬许易已将铁球送至八丈来高,趁着铁球旋转之际,双掌猛地下拍,身形再度暴涨,气运丹田,真气狂涌,筋络挤压到极限,两道狂暴气浪再度撞上铁球。 一股丰沛至极的气劲,冲得铁球狂上两丈有余,竟漫过旗杆,才开始坠落。 轰然一声巨响,咂落在地,直直撞出巨大陷坑。 满场一片死寂,姜南浔面如死灰,夏子陌星眸灿灿,盈盈如水,众人尽皆长大了嘴巴。 众人震惊,非是惊诧许易胜过了姜南浔,而是震骇大越王廷又出现了一位无量之海的超级后起之秀。 很明显,能在空中这般玩真气接力的,只能是无量之海,便是金紫之海,也绝做不到如此前赴后继,绵绵不绝。 非是许易讨巧,而是姜南浔知晓,他也可这般一边御气控身,一边托举铁球而上,可这般绝对升不过三丈,便得真气枯竭,毕竟这不似七道气墙,可以次第发出,而需要的是源源不断的真气供应。 而许易所施展的这一手,最关键的还不是真气源源不断,而是让铁球在空中诡异的旋转,而抵消下坠之势,为二次升高,赢得空当。 这一手,姜南浔自问绝对做不到,他完全无法理解,许易是怎么做到化下坠之力,为旋转之力的。 也正是有了这一手,许易才能一边以气御身,一边爬楼梯一般,将铁球不断攀高。 甚至按照许易的余力,他能以气御身,行空多高,这铁球就能送到此高度再冒过数丈。 仗着无量之海,和归元掌,姜南浔和他比铁球送高,自是必败无疑。 “无量之海,阁下竟是无量之海!失敬失敬,朱某失敬,前番得罪,还望许兄千万见谅!” 朱大公子快步上前,深深一躬,心中对许易积攒的怒气和杀气,已荡然无存。 开玩笑,无量之海是何概念,几乎注定要成为大越超级强者的存在。 当今之世,虽有王廷,却依旧是强者横行天下的存在,就好比那寥寥可数的感魂期老怪,便是大越天子见了,也得礼敬三分。 眼见着许易已成就无量之海,他哪里还敢存有杀心,此辈若是灭杀不成,于成国公府而言,便是灭顶之灾。 ”朱兄客气!“ 许易微微一笑,转目看着姜南浔道,“不知姜兄可还服气?” 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犹记得姜南浔的那句“定叫你心服口服”。 姜南浔面沉如水,冷哼一声道,“姜某说话算话。不过,姜某更希望将来与你堂堂正正战上一场,嘿嘿,无量之海,姜某记下了!”言罢,大步前行,不顾朱大公子的呼唤,转瞬去了个没影。 姜南浔既去,焦点自然转到李修罗和许易身上。 许易展现出了无量之海,众人皆道胜负已定,姜南浔那等实力,都遭败北,李修罗再是不凡,恐怕也毫无胜算,不如识趣认输,挽回份体面。 岂料,朱大公子问询方罢,李修罗道,”许兄无量之海令人赞叹,某本该识趣告负,但身负重托,不敢稍让,李某唯有试上一试。这样吧,李某布下一道简单的三才阵,倘使许兄能够在一炷香内通过,便算某输,不知许兄可敢应战。“ ”真是三才阵?可别诳言!“ 夏子陌有些不信。 三才阵是最简单的合击阵法,也能困人,但其中变化并不复杂,即便中人之姿,也决计不会受困长达一炷香的时间,更遑论许易这聪明人。 李修罗道,“众目睽睽,岂能诳言。” 若是旁人如此说,许易还得思考片刻,换作李修罗,他二话没有,“便依李兄。“ 当下,李修罗稍稍挥手,三枚阵旗呈三角形,扎入地下,青气一闪,阵中陡然朦胧起来,李修罗拱手道,”许兄请了。“ 许易长啸一声,跳入阵来。 方入阵来,迷雾陡重,听觉,视觉全都消失,好似此方便成一方世界,若是旁人还得雾中徘徊几分,然许易感知精妙,这三才阵能隔绝听觉,视觉,却无法隔绝感知,眼见一条直线便要出阵,忽地一团浓郁黑雾陡然飘来,心神顿时一空,整个人怔怔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