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像现在,许多士族沉湎服散,又看不起寒门平民,享受着最顶尖的资源,做着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真正的有识之士反而格格不入,反正有点让人看不懂。
虞韶被科普了一脸,表示完全无法理解“不是说山下的皇帝翻云覆雨,无人不听其号令吗?”
“这事儿,就要从本朝的第一位帝王开始说起了。”
晋武帝司马炎,是个非常有魄力的人,他一举干了他爹司马昭没干成的事情,分分钟让天下姓了司马,什么曹魏,让他分分钟成为历史。
只是天下这么来的,他睡前就想,万一他的臣子也效仿他司马家怎么办?司马炎睡觉都睡不安稳了,最后他一拍大腿,吸取自己的教训,反正他司马家人多,咱外人不相信,肥水不流外人田,干脆分封诸王。
于是就有了各种姓司马的汝南王、琅琊王、太原王、南阳王等等王,那是推心置腹,半点都不怀疑,还给了独立的政治权力和军权。
就跟现在的家族企业一模一样,这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大家伙儿都是姓司马的,凭什么你当王?不想当皇帝的王不是好司马,家族企业内乱了,天下都乱了,人心不足,士族没防住,自家人还搞分裂,全国人民跟着受苦,还搞得被外族入侵。
如今虽然时局稳定了许多,但也就是相对稳定。
只是司马家搞了这么一出轰轰烈烈的分裂,士族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回了大半的话语权,如今大部分地方各自为政,司马家的威信力早已大不如前。
虞韶表示自己受教了,只是这么乱个朝代,他更想回山了,总觉得再不回去,山下打仗的都要打上他的山头了。
不行,他要自救。
“咱们明天就去内史府把李自如弄出来昭之于众吧。”
谭昭伸出食指摇了摇头,发出了搞事的声音“这搬来搬去,多费劲了,那刘内史不是没请大夫嘛,鄙人祝英玄,刚好略同岐黄之术。”
谁信呐!
反正虞韶不行,这还瘸着条胳膊的,人家不得把他们赶出来啊。
“你懂什么,俗话说得好,医玄不分家,那李自如得的又不是普通病症,咱们特殊时期,当然要行特殊之法。”
虞韶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特殊之法?”
第二日,他们一行三人做了易容伪装,马文才和虞韶分别化作随行的力士,两人的好样貌被谭昭的易容之术遮了个十成十。
“为什么我们也要伪装?”
“你也可以选择不去。”已经化身独臂中年道长的谭某人老神在在道。
你还别说,瞧着居然还真有几分像模像样。
首先,他们先去郡城人最多的地方吹了一回牛,谭昭虽然不会看相算命,但不是还有个山神大人嘛,加上谭某人比说书先生还会吹,愣是将自己伪装的断臂吹成了在某深山与精怪大战三百回合旗鼓相当,最后付出一条胳膊击败了精怪,为名除害。
听得马少年一愣一愣的,只觉此人的士族包袱是真的半点没有。
如此一番宣传,百姓们无不信服,这年头大家对这个都还是非常信的。
待到气氛差不多,谭昭几人收摊,就非常“恰好”地路过了内史府,某位独臂道长都不用睁着眼睛说瞎话,指着内史府便道“不好,此间府邸居然有妖孽作祟!待贫道敲门进去,除了此妖孽!”
围观吃瓜群众不敢说话,甚至都往后退了一步,这内史府的瓜可不好吃。
谭昭给了个眼神,虞韶立刻上前扣门,内史府的奴才比外头的小官还要放肆,对付这种人,以暴制暴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法子。
听得谭昭开口“你眉间煞气萦绕,冲杀四方,若不是速速离去,恐怕有性命之忧啊。”
“哪来的野道士,胡咧咧什么!内史府你也赶来招摇撞骗,还不赶紧走!”
那日分明就是这小门房最先发现那李自如的,典型的要钱不要命,谭昭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这满院冲天的煞气,黑若雷云,此等妖孽待它大成,必定祸及苍生啊!”
扯这么大,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啊?!
友方两人已瞪大了眼睛。
谭昭则表示自己的脸皮还好,继续道“这位施主,是否觉得每日休憩时,胸闷心慌,腹部微微疼痛,时常有下坠之感?”
小门房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这他怕不是真的遇上了活神仙了?这可如何是好,那青面獠牙的怪物难道还在府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