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信了你的邪(六)(1 / 2)

[综]昭如日月 小狐昔里 5214 字 2个月前

一个死无对证, 此案涉及人员,除了高中元一个,其他都死翘翘了,是个人听到都觉得高中元此人有问题。

可问题是, 高中元其实也死了, 活着的“高中元”早就换了芯子。

谭昭四指敲着桌面, 显然在思索什么,他抬头看了看外头还未融的积雪, 道“怎么死的?”

白浚示意属下开口, 靠左的马仔立刻便道“秦举子曾在死前一日与一江湖游侠起了冲突, 那游侠不忿,半夜潜入府邸将之闷死, 他则夜奔出城,因慌乱天黑, 坠落护城河而死。”

……这特么你还能更扯一点吗?

“吴举子家境一般, 却在京城长租了状元房,因此囊中羞涩, 有人见他曾出入赌坊, 我们查证他已欠了赌坊三百两白银,他一时铤而走险, 拿同窗把柄威胁其索要封口费, 那名同窗怒而杀人, 事后担惊受怕, 已在家中自缢身亡。”

“那名同窗也是举子?”

“不是, 只是家离京城很近的秀才公,因而此事才没传开。”

谭昭相信锦衣卫对他说的都是真话,那么他也非常坦诚,很多事情故弄玄虚、遮遮掩掩,反而不利于寻找真相“事实上,小生也曾差点命丧黄泉。”

白浚微微眯着的眼睛,瞬间就睁开了。

“状元房,小生、秦相公、吴相公我们三人租的房子,有问题。”谭昭将风水煞气一事娓娓道来,外头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风雪,等到叙述完毕,白浚立刻站了起来“立刻去秦牧家里查探房梁情况!”

然后自己则麻溜地提着高中元,赶去了吴简家中。

谭昭一踏入吴简的状元房,立刻就皱起了眉头,白浚命人去寻铁锹,但显然……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东西没了。”

“没了?”

白浚也皱起了眉头,他顺着高中元的目光望过去,是一片平整的土地,从最上面来看,瞧不出被翻动的痕迹。

不过尽职尽责的锦衣卫属下还是找来了铁锹,白浚接过,一铁锹下去,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土不对劲。”

谭昭蹲下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白浚的意思,寻常人家庭院里的土,绝不会这么肥沃,吴简家境一般,也不是个喜欢摆弄花草的,这冬日里没谁会去翻弄泥土,更何况雁过留痕,这裹挟过风水阴物的泥土,自然也不能留。

恐怕这一片地,从里头的东西到泥土,都换过了。

“查!这几日谁来过这里!”

“是。”

正说着呢,去秦牧状元房的锦衣卫也回来了,言房梁上并没有压胜之物。

白浚神色莫名地望向高中元“你怎么说?”

……小老弟,你这是让他去死啊!

谭昭当然不扔,他心里也有些后悔,但后悔是最无用的东西“走,去瞧瞧其他的状元房!”

早在好几天前,谭昭就开始陆陆续续地对状元房进行摸查走访,但大概是因为脸黑手气差,他探了好几天都没在地方状元房找到怪异之处,因此还差点怀疑自己的调查方向是否正确。

不行,这样还是太慢,谭昭拉着白浚,送了一副临时“天眼”给人家。

白浚……猝不及防jg。

“老大,你怎么了?”

白浚狠人及时撑住了自己的“偶像包袱”,他看着眼前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来不及惊叹,点了人马,兵分两路去摸各个状元房了。

风雪,渐大。

夜也来得非常快,谭昭披着一身大氅,抖落上头的白雪,屋子里暖融融的,桌上还摆了膳食,他洗手吃饭,吃到一半,门重新打开,白浚裹着寒风走了进来。

“快关门!”

门很快关上,事实上直到现在,白浚对这个新世界仍然有些难以接受,又或者说……他不想去相信。

“你可有发现?”

谭昭颔首“有,你呢?”

白浚不说话,他沉默地洗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吃起了饭,门外再也没有其他的锦衣卫进来,等屋子里再次发出人声,已经是半盏茶之后了。

“有。”

谭昭喝茶的手一顿,没反应过来“什么有的没的?”

“高中元,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谭昭抬头,对上白浚的目光,锦衣卫所的烛火点得明亮,他能轻易看到里头翻滚的情绪,但这位狠人很快就将心思全部压了下去,寒星点墨,深如潭水。

“白百户,想请小生听故事吗?”

白浚闻言,嗤然一笑,他冷厉的脸怼近,轻道“你想得美。”

“……”谭昭默默抱着茶,喝了起来,假装什么都没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这正经人就是开不得玩笑,哎。

“今日,本官一共排查了状元房五十间,其中四十一间毫无问题,另有九间,气息虽平和……你那边呢?”

谭昭续着对方的话头讲“五十一,十七所。”

“这么多?”

谭昭摇了摇头“看几率,小生特意问你属下要了这些人的秋闱成绩,按着成绩找,不是案首就是魁首,秦牧是诗经魁,那位吴简则是书经魁,小生不才,也是区区礼经魁。”

所以,这个事情告诉我们,考得差点,兴许能保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有这种解读?!

谭昭被自己神奇的脑回路给逗笑了,但白浚却不以为笑,因为……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虽然看不上那些书生,可却也不得不承认,那些举子会成为官场上的栋梁,为整个朝廷注入新鲜血液。

“但这十七所的风水盘,都被人破掉了,有些掩盖掉了气息,有些直接粗暴地解开,恐怕这背后之人,消息非常灵通。”

白浚点了点头“没错,所以就劳烦高相公在锦衣卫所多待上两日了。”

“两日就够了?”

“再过两日,就是除夕之夜了。”

哦,谭某人孑然一身,只要想过,每天都是除夕,不想过的时候,除夕也可以只是普通日子,没什么好伤春悲秋的,为什么要羡慕别人阖家团圆的热闹?可以,但没必要。

“还有这十七所,有十四所是有举子预定还未入住的,估计年关过后,才会有人住进去。”

两人交换着讯息,直到最后,谭昭道“你是觉得,牙行的人有问题?”

白浚此时,方显露出他锦衣卫的狠绝来“有没有问题,等了锦衣卫所就知道了。”

……没什么好说的,祝好运吧。

第二日,谭昭接着去排查剩下的状元房,至于去牙行抓人,自然不用他操心。等到中午时分,最后一间排查完毕,谭某人望着旺源酒楼,走不动道了。

穿便衣跟着的两个锦衣卫……

旺源楼那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锦衣卫的工资虽然不错,但也禁不住上这里头吃一顿好的,两位囊中羞涩的小干部肉痛地抱着钱囊只敢点了一碗面,那头的高相公就已经点了两荤一素一汤了,瞧着就非常有食欲。

“客官,您的菜上齐了。”

坐的是二层窗边的位置,楼梯刚好在谭昭的右手边,这刚要动筷子呢,就察觉到一股奇异的气息从楼梯下面传来。

还未等他动,谭昭就看到了想看的人。

是个书生,身量也挺高的,圆领锦衣,披着一身狐裘袍子,峨冠博带,非富即贵,周身气息非常复杂,谭昭估摸着这位应该还是位皇亲。

“孔相公,您楼上请。”

小二一脸热诚地引着人上楼,谭昭看着人消失在雅间尽头,戳了戳锦衣卫小张“这人谁啊?姓孔,孔圣人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