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打开荷包, 从里面倒出一个圆不溜秋,只有小拇指指甲大小的……种子?
元安捏着种子放到手心里, 这是什么啊?
“郡主, 您没睡吗?”小茴突然在外间小声问道。
元安忙将荷包和种子塞进被子里, 然后若无其事对小茴说道:“我渴了。”
小茴忙起身兑了杯温水,掀开帘子送了进来,元安就着小茴的手喝完一杯水, 对小茴笑道:“谢谢小茴姐姐。”
小茴收了茶盏, 扶着元安重新躺下, 掖了掖被角, 问元安:“郡主是不是睡不着?我在这守着您吧。”
元安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抓着种子, 摇摇头,“我就是有些渴了,你在这守着我反而睡不着。”
小茴只好放下帘子, 又实在担心元安初来乍到,睡得不安稳,便嘱咐元安道:“郡主若是睡不着, 只管叫我和墨兰进来陪你。”
元安乖巧地点头,“小茴姐姐也去歇息吧,我一会就可以睡着了。”
等小茴走了以后,元安翻了个身, 悄悄把握得紧紧的手伸了出来, 一颗灰褐色的种子躺在元安白嫩的手心里, 元安把种子放回荷包里, 紧紧攥着荷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困意渐渐上来,很快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中。
第二日一早,元安披散着头发坐在镜台前,小茴用一把檀木小梳子一缕一缕地梳着黑亮的头发,一边梳一边问元安:“今日郡主没有什么安排,绾个元宝髻可好?您也轻便些。”
元安看着妆匣里各色精致的首饰,从中挑了支步摇,栩栩如生的蝴蝶伏在花枝上,展翅欲飞,长长的流苏晶莹辉耀,元安回头对小茴道:“我要梳飞天髻,然后戴这支步摇。”
小茴和墨兰对视一眼,奇怪道:“郡主不出门时都让我给您梳个简单的发髻,怎么今日要梳这么繁复的发髻?您要出去吗?”
元安嘴角微微翘起,“飞天髻好看啊。”
小茴抿着嘴忍不住打趣道:“原来是咱们郡主长大了,开始爱美了,我给您梳!”
元安没有回应,笑眯眯地让墨兰给她描眉上妆。
墨兰给元安点上口脂,退后一步认真端详元安的脸,脸上全是惊艳,“郡主觉得这个颜色可好?”
元安看唇上的口脂红润娇艳,满意地点点,夸赞道:“墨兰姐姐做的口脂越发好了,看着好看,闻着还香甜。”
墨兰得了元安的夸赞,顿时笑眯了眼,又从妆匣里挑了一个浅碧色的花钿,贴在元安眉间,然后笑道:“郡主真是一天比一天好看,我在外头也常被人夸赞容貌好,和郡主一比,我就是落了毛的山鸡!”
小茴给元安簪上步摇,看着铜镜里格外明艳的元安,笑道:“外头的人看在郡主面子上,夸你两句,你还当真了,还敢和郡主比?”
墨兰忙举手告饶,“小茴姐姐的嘴越发厉害了,你可别埋汰我了,我哪敢和郡主比?”
小茴白了墨兰一眼,“有这空在这磨嘴皮子,还不赶紧去看看郡主的早膳好了没?”
墨兰笑嘻嘻道:“有春桃盯着呢,小茴姐姐只管放心。”
元安装扮完后,外间桌子上已经摆上了早膳,墨兰忙擦了元安唇上的口脂,扶着元安在桌前坐下。
春桃盛了一碗清炖桃胶放在元安面前,得意地邀功:“郡主尝尝这道鹿乳炖桃胶可喜欢?若是喜欢,您可得赏些什么给我!”
元安用银匙在碗里划拉一下,桃胶和枸杞在凝脂一般的鹿乳里沉沉浮浮,白色的鹿乳,琥珀色的桃胶,点缀上红色的枸杞,格外赏心悦目,光看着就让人口舌生津。
元安尝了一口,软糯弹牙的桃胶浸透了鹿乳的香醇,既清甜又香浓,还能尝到淡淡地杏仁香。
元安把一碗鹿乳桃胶吃得干干净净,满意地点点头,十分大方地一挥手,“春桃的手艺又进步了,你去我妆匣里挑,挑中哪个就拿去!”
春桃却不乐意了,“郡主的首饰都是价值连城,我戴上了只怕连路都走不了了,生怕丢了,得心疼死自己!”
元安噗嗤一笑,“我都忘了,咱们春桃最不喜欢这些‘俗物’了,那你自己说,想要我赏你什么?”
春桃咧着嘴笑嘻嘻地给元安行了一礼,“上回您赏我的半盏梅花酒,我还没尝出味就喝完了,您再赏我些可好?
元安忍不住打趣道:“原来是看上了我的酒了,我这还没拆封了呢,就被你惦记上了。”
春桃生怕元安反悔,急忙道:“您可是说好要赏我的!”
小茴和墨兰忍不住笑出了声,元安忍着笑对春桃道:“等过两日拆了封,我赏你一壶!”
春桃激动不已,忙谢元安,那样子好像元安赏她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