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顾北狼(1 / 2)

他来自战斗民族 2暗白 3506 字 2个月前

吴凉把一百天, 改成了一百年。

但对于周向晚, 却是没有限制的,一百年的期限,限制的是他自己, 这是他对周向晚作出的承诺,用他自以为最认真,最浪漫,最符合海誓山盟意义的方式。

做保证这种事儿,对周向晚这种一秒钟一个想法的人来说, 说反悔就反悔, 任性至极, 相当公主脾气, 而吴凉是个老实人,将契约精神看得很重,一旦作出承诺,很大程度上就是一辈子。就像他曾经对杜枫说只要你不先离开我,我就不离开你, 哪怕被折磨成那样,还是咬牙死磕着。

周向晚那博览各色狗血大片的脑子里突然就浮现了一幅画面他英年早婚,不幸得了癌症,英年早逝,吴凉守着他养的一千只狗儿子,忍着洁癖铲了一辈子屎,守了一辈子活寡, 白发苍苍,惨死街头。

或者是他车祸失忆,变得残忍无情,渣攻该干的事儿一样没少干,吴凉因为签了一百年的卖身契,一直隐忍,最后得癌症去世,他幡然悔悟,抱着吴凉骨灰孤独一生。

实在是太糟糕了周向晚打了个激灵,急急地在屏幕上点来点去,想将合同删除。吴凉倾身就夺,“周向晚你又耍赖”

两人抱在一起滚了几下,银链子在将两人缠绕在一起,周向晚手腕上铐的电子锁再次被猛烈拉扯,一阵强烈的电流被激发,吴凉只觉一阵刺痛的麻意从和周向晚十指相扣的那只手臂传来,这麻意转瞬即逝,震得他浑身一激灵。

吴凉“这是什么周向晚,你又在作什么幺蛾子”

周向晚承受的电流要比吴凉痛得多,虽然被电得眼前发黑,但反应还是超级快,一jio把吴凉的终极杀器土味毛拖踢飞,才缓缓道“这是心动的感觉。”

吴凉在被杜枫绑架的时候,被电击枪电过,对于遭电击的痛感记忆犹新,立刻判断出刚才的感觉是触电,瞪着眼睛道“胡闹你根本就是在电自己”

周向晚垂死挣扎“没有心动的感觉就是和触电的感觉差不多的不然为什么会有十万伏特这个说法”

吴凉懒得和周向晚争辩这种令人疯狂掉智商的话题,一眼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指着周向晚的手腕上的锁链,气得满脸通红,几欲发狂,吼道“摘了给我立刻把这鬼东西摘了”

周向晚哪里敢惹现在的吴凉,前所未有得相当老实,翻转手腕,输入密码,电子铐发出咔哒一声,从周向晚手腕上掉落下来,无声无息地落在床上。银链像一条色泽华美的细蛇,将两人紧紧缠绕,尾部迤逦,在黑色的床单上摇曳成一个不规则的大圆,将两人圈在一起,吴凉跪在周向晚两腿之间,低下头愣愣地盯着他手腕。

周向晚原本雪白的手腕,被电流灼伤,浮出一圈鲜红的突起,宽为拇指粗细,白是白玉的白,红是如血的红,红白对比,触目惊心。

吴凉心想“王八蛋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傻逼”

吴凉想骂人,但他总忘不了周向晚刚才说怕伤害他时,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周向晚根本没有必要把自己锁起来,电击治疗对他的情况完全没用,他这么折磨是怕自己无法控制,做出伤害别人的事。

一股无能为力的绝望涌上吴凉的心,他攥紧了拳头,心里像被一万根针细细密密地扎了一通,感觉自己又被电劈了一回,

周向晚自从被车碾成一滩烂肉之后,对疼痛的忍耐度就很高,除了不能忍受被o爆了的拖鞋爆揍,其他都觉得还行,没觉得这伤有什么,见吴凉没骂他,胆子肥了,作势推了推吴凉,“往旁边一点,链子绕一起了。”

吴凉没作声,低着头,伸出伤痕累累的手,包裹住了周向晚的小指那里戴着周向晚硬是死皮赖脸从吴凉那里蹭来的小玫瑰戒指,然后,他颤着呼吸,朝周向晚手腕上的伤痕轻轻吹了一口气。

随着这一口凉气吹在伤口上,几滴泪也水晶似的跟着它啪嗒啪嗒地落下来,吴凉抬手抹了抹眼睛,继续呼呼地吹,没有说话。

吴凉很少哭,这次他真的快被周向晚逼崩溃了。他哭起来是无声无息的,甚至没有抽泣声,只是扑簌簌地往下掉眼泪。大抵是那些哭得嗷嗷作响的,总是哭得肆无忌惮,有恃无恐,因为总有人心疼他,哄他,就像周向晚。

而吴凉从小的家庭教育,就是哭是没用的,解决问题才是第一要务,从来没有人安慰他,所以哭出声音,是没有意义的。

周向晚被吴凉吓着了,他最怕吴凉哭,不知所措地拍了拍他的背,干巴巴道“没事,没事,别哭了。都是小伤。我错了,你揍我吧。”

吴凉摇了摇头,他自己都不知道眼泪从何而来,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情绪化,他流着眼泪,有条不紊地将缠在两人身上的银链解下来,银链一解,两人没了桎梏,就微微分开了,就好像什么联系断了似的,周向晚居然感觉一点也不习惯,搂着吴凉的腰,硬是强迫他岔开双腿,捏着他后颈,把他按在自己怀里。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弄你的合同,不说分手,不拿枪指你,不叫你滚”

吴凉依然是摇头,额头磕在周向晚肩膀上,不让他看。周向晚哪里扛得住他这样,紧紧抱着他,哄小孩睡觉似的摇来摇去,轻声道“我马上就拼合同,我不赖皮了,我拼好之后,去博物馆雇几个搞古籍修复的,肯定给你弄得对称漂亮吴凉你别气了喝口旺仔消消火。”

提到旺仔牛奶,吴凉突然闷闷道“没有了。你一瓶,我一瓶。”

周向晚“我马上去买”

这是吴凉第一次被人哄,何况哄他的人还是周向晚,越被哄越脆弱,吴凉总觉得哭泣是不被允许的,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个劲儿往周向晚怀里缩,周向晚摸了摸吴凉的头,他头发才刚长出来一点点,刺绒绒的,像猕猴桃。

周向晚抱着吴凉倾下身,将吴凉压在黑色的床单上,这是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周向晚心里却没有多少欲望,只是亲了亲吴凉哭红的眼角,顺着泪痕往下舔,咬他带着威士忌凛冽口味的嘴唇,咬得很温柔。

吴凉一手穿过周向晚的肋骨,一手抱着他脖子,他终于不流眼泪了,只是将脑袋埋在他颈窝里,轻轻吸了吸鼻子。

“你困了吗”

吴凉摇头。

“那你还气不气”

吴凉依然摇头。

“你为什么不说话”

吴凉“”

周向晚反应了很久,才意识到,吴凉可能在和他撒娇。

吴凉觉得自己比周向晚年长,所以在两人的关系里,他从来都是迁就周向晚的一方,让着他,宠着他,事事都优先考虑他,他心甘情愿,只是偶尔惶恐不安,他唯恐自己不够成熟,不够强大,配不上周向晚,连依赖,都依赖得不动声色,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