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烧尽(2 / 2)

然而车夫并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缓缓道:“他们杀了寇桐,想必是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这与我们的目标并无冲突。如今邪惑宫入口近在眼前,不管怎么说,总归是要进去探一探。”

听得这话,厨子与小二对视一眼。

随后小二便是用无所谓的语气道:“用这种手段就吓唬我们,未免把咱们三个看得太低了。”

“带路吧。”厨子也秉持着认同的态度。

不过在动身以前,小二却是把那张人皮给捡了起来,注意到厨子疑惑的眼神,小二淡淡道:“说不定后面用得上呢?”

“一张人皮……有何用得上的地方?”厨子表示不理解,但他尊重。

轰!

车夫二话不说,直奔那座高峰飞去。

两人不再多言,腾身而起,跟在车夫背后。

等到了那座连绵山脉的最高峰时,一股更加凛冽的冷意吹拂而来,放眼望去尽是一片没有任何痕迹残留的白雪。

别说是人迹,显然就连山中鸟兽都不曾踏足过这座孤峰。

冷冽的山风仿佛永远不会停歇一般涌动着,充满某种诡异的荒凉之感。

几乎就在抵达高峰的刹那,厨子就察觉到某些古怪的气息。

轻声道:“天地气机不太对劲。”

小二闻言,皱眉感受了一会儿,点头道:“确实有问题。”

到了这片高峰的范围之内,他们脚下的气旋都有些不稳定的迹象。

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面对实力远比他们更加强大的高品武夫,在撬动天地之力时争不过对方。

或是天地气机本身就存在混乱。

“这是邪惑宫的手段。”这时,就听车夫淡淡地说道:“他们用某种手段干扰了天地气机,像是故意引人找到入口。”

“想要察觉到天地气机的混乱,至少也要打开精神秘藏,这么说来,邪惑宫其实并没有隐藏自身的位置,但却有一个需要跨过的门槛。”

说到这里,厨子的声音一沉,“他们想要吸引四品和上三品的武夫?”

话音刚落,三人几乎同时感觉到一股更加诡异的气息。

眼中的天地仿佛泛着不祥的扭曲,原本稍有混乱的天地气机瞬间就被扭成一团,令三人脚下的气旋猝然消散。

好在这点高度对于他们而言本就不算什么,体内真气腾转,便是近乎无声地落在了雪上。

落地之时,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三人互望一眼,最后还是车夫开口道:“就在前面。”

强忍着无法撬动天地之力的奇怪感受,小二吐出胸中闷气:“我今天倒要看看,这所谓的二品洞府到底能有多厉害!”

三人沿着向下陡峭的山体,一路走向光秃秃的林子。

愈发险陡的道路,却是根本拦不住三人,当他们逐渐接近车夫所指引的位置时,四周的天地之力几乎陷入‘死寂’,甚至就连那点微弱的感应都被切断。

很快,不需要车夫再行引路,厨子和小二就已经看到前方耸立着的几根残破石柱。

四四方方的柱子隔出一片纵向足有十丈的区域,那里诡异地没有任何积雪,布满古旧裂痕的石板一路延铺至尽头,呈现出大约两丈宽的入口。

那黑洞洞的入口只有三道台阶暴露在外,剩下的部分全都隐于黑暗。

“邪惑宫的入口就这么明目张胆?”小二走向最外围的四方立柱,伸手一抹,搓下来不少石渣和灰尘,经年累月留下来的硬壳物质。

透过那些硬壳,依稀还能辨认出一些简陋的浮雕。

“这些柱子至少存在了四百年以上。”此时,站在另一根立柱前的厨子缓缓道:“我曾在一部古籍里看到过这种图案,大约四百多年前,海外诸国曾有不少人跨海而来,很多东西都是从那时候传到三座天下的。”

他伸手摸了摸那些被硬壳包裹着的浮雕,“这幅图案的源头也是某个海外小国,上头描绘的应该他们祭祀祖先与神灵的过程。”

“行啊,这你也能看出来?”小二收回目光,“出身妙剑斋就是不一样。”

然而厨子并没有再开口说话,他沿着相邻的几根立柱一路看了过去,神色渐渐凝重道:“不对,这几根柱子上的图案并不是同一种风格。”

他将右侧的十根立柱全部看过,又从另一侧看了回来。

直到伸手打碎了小二面前那根立柱上的硬壳,确认了这里二十根柱子上都有不同风格的浮雕图案,沉声道:“如果这些图案所表达的意思是真,那这邪惑宫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厉害。”

小二也盯着那些图案看了片刻,逐渐看出几分端倪。

他似乎不信邪,换到相邻的石柱看了看。

很快就学着厨子把所有立柱都看过。

眉头深锁道:“这些浮雕上的人,都在祭拜邪惑宫?”

厨子点了点头,“虽然二十根立柱代表的风格不同,所表现的意象也有差别,但他们崇拜和祭祀的,最后都指向这座邪惑宫。”

二十根立柱之上,每一个都有代表邪惑宫的图案。

不同的海外国民,不同的祭祀风格,最后的终点却都是这座埋藏在大胤地底的宫殿。

有些浮雕表达的内容,是在供奉邪惑宫内的‘神灵’。

也有一些干脆就是在跪拜,信奉邪惑宫本身。

“能以‘邪惑’为名,这座二品洞府本身就足够诡异,既然数百年前还有人去供奉它,就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从始至终都没有关注过那些立柱浮雕的车夫突然淡淡道:“高品武夫若想装神弄鬼,稍微施展点手段就足够吓住寻常百姓,说到底,我们此行不是为了探究邪惑宫的秘密。”

他率先迈步走上石板,“找到谢秀就立刻离开,走吧。”

……

山脚下。

倪千羽待在开阔地,始终握着那根偶尔传出颤动的竹筒。

距离车夫他们三个登山才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就感觉到竹筒里的颤动愈发剧烈。

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些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