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宅子曾经属于一个贪官?”
掌柜笑了起来:“你说得神神秘秘,我还以为有什么忌讳,只是这点小事的话,吓不到我。”
“呃。”
牙行一顿,连忙道:“主家想岔了,如果真是这点事儿,小的我也不至于拿出来跟您说啊。
当年那任青州州牧可不单单是贪官,还是大离立国百年以来数一数二的巨贪!
听说他在死前都不肯抛下这些积蓄逃命,硬是在地下银库里放了把火,守着他贪来的银子被活活烧死了!”
似乎怕他不信,牙行又道:“这事儿您满青州打听,很多当年的老人都知道。
他那地下银库修得不小,一把大火烧起来,但凡是个透气的缝儿,都能看见浓烟滚滚,简直呛死个人!
后来官差都等了几天才敢进去收尸,发现尸体早都跟烧融的银子化作一体了。”
说到这儿,他自己都打了个冷颤,“您想想,五百两银子买了这凶宅……不怕夜里被那贪官给缠上么?”
掌柜一直笑吟吟地听着他讲完整段故事。
最后反问道:“既然如此,你要如何帮我解决此事?”
“好说。”
牙行眼见有戏,不伦不类地拱了拱手,“主家贵姓?”
“免贵,姓丰。”掌柜笑眯眯道。
“原来是丰老爷当面。”牙行捧了一句,接着就道:“我看您置办家宅,连家具都换了套新的,想必打算在青州城安家。
您是气贵之人,自然不怕邪祟,但万一家眷有个好歹……您说是吧?”
说罢,牙行趁热打铁道:“我正好认识一位道行高深的高僧,请他来给您驱邪作法,将那贪官的冤魂超度了,可保您一家高枕无忧!”
“好了。”
丰掌柜习惯性地将双手拢进袖子,笑着道:“今日我只是为了招待一位贵客,所以才添了这套宅子,顺便陪你闲聊几句打发时间罢了。”
却听丰掌柜淡淡道:“你说的这位贪官确有其人,只不过,你这故事有一处错漏。”
他转过目光,看向牙行道:“他被烧死的时候,地下银库早就被搬空了,那里根本没有银子。”
牙行怔了怔。
随后尴尬地笑道:“您这话说的好像亲眼见过一样?算算年纪……那任青州州牧死的时候,您还年轻的很吧?”
“大约,是快四十年前的事了,我当时还是个黄口小儿,就住在青州城。”
丰掌柜笑着道:“而且,那把火也不是他自己放的,那是监察司放的。”
直到此刻,牙行终于闭上嘴巴,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你的活儿做完了,走吧。”
丰掌柜淡淡说了一句。
牙行擦了擦冷汗,不敢再看丰掌柜,赶紧领着一众伙计匆匆离开。
丰掌柜也回到屋内,换了身白色的袍子,袖口绣着‘目状云纹’,安静等在院中。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工夫。
他抬头看向前方,露出激动之意,躬身说道:“属下丰宽,拜见夜主。”
就见一袭黑衣踏步而来,抬起一张有些冷冽的中年面容,声音沙哑道:“从现在开始,就叫我萧大人吧。”
丰宽保持着拱手躬身的姿势:“萧铁衣?”
那一袭黑衣面容冷峻,摇头说道:“萧夜。”
丰宽了然于胸。
“是,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