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安一口气憋了很久,这一巴掌直打得贺长馨脸向一边歪去, 人也摇摇欲坠地险些摔倒。只是不出意料地, 又被肃王世子给扶住了。
“长安。”知道贺长安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肃王世子却没有想得到她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掌掴庶姐。眉头皱了皱, 沉声道, “我与贺姑娘之间清白可证,她是你姐姐,你怎可……”
“呸!”
贺长安对着他啐了一口,泼辣本性尽显,“你也是个贱人!知道她是我姐姐, 你还与她暗通曲款?是不是觉得娥皇女英还是佳话呢?”
“贺长安!”
肃王世子怒了。
他是肃王独子,除了要求严格些外,肃王夫妻二人一向对他是非常宠爱的。无论是王府内,还是王府外, 他的名声都不错, 也向来是被人捧着说话的。
贺长安这一声,无疑是等于往他脸上扇了重重一巴掌。
“暗,暗通曲款?”
方才那个指着画舫说话的少年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句, 看看肃王世子,又看了看他怀里顶着个老大的巴掌印,珠泪盈盈的贺长馨, 一时不敢相信。
“贺姑娘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贺长馨从来都是斯斯文文的,知书识字,性情又好, 哪怕是对着最粗鄙的下人,也始终是面带微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的。
且她为人最是磊落大方,便是出府来玩耍,也从来不会有半分小家子气。最重要的是,她心地纯善。他就曾经亲眼看见她将一块儿碎银子放到一个乞儿的碗里,并不嫌弃那乞儿肮肮脏脏的。
这样的姑娘,怎么会是贺长安口中未来妹夫暗通曲款的人呢?
“长安姑娘,你真的误会了。”少年在贺长安嘲讽的目光下吞了吞口水,艰难地替贺长安辩解,“你看,我们每次出来都是一起的。绝不会有你口中之事,我,我虽不知道是谁误导了你,可你真的错了。”
阿琇惊讶地看着这少年,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是谁家的傻儿子啊?两只眼睛莫不是用来出气儿的,都看不见贺长馨偎在肃王世子凤凌的怀里半天都没动弹了吗?
真要是清清白白,得恨不得立刻就蹦出来吧?
“胡公子。”贺长馨颤抖着开口了,她眼圈红红的,本来就稍稍显得有些下垂的眼角让她看上去天然就有一种楚楚可怜。她对着那位胡公子缓缓地摇了摇头,“你不要再说了。”
从凤凌怀中站直了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泪水看向贺长安,带泪诚恳地说道,“二妹,你对我诸多误会,我也不敢辩解。只是,世子……磊落皎洁如远山白雪,便是听到有人诋毁,你尚且要为他辩解一二。怎么能够在你心中,先去质疑他呢?”
说着,便滚下泪来,水雾蒙蒙的眼睛看着凤凌,低声哽咽,“是我连累世子被误会了。”
凤凌眉头皱得更重,意味深长地看着贺长馨作态。
他只是喜欢美女,又不是傻子。之前每每见到,贺长馨眼角眉梢都泛着情意,那是做不得假的。私下里,更是几次主动邀约他参加一些聚会,说是性情相投,其实真正用意,凤凌又岂会不知?
他的未婚妻贺长安是慧怡长公主一手教导长大的,脾气秉性都有些冲,用他母妃的话说,就是像块儿爆炭,一点就着,一条长鞭从不离手。这样的女孩儿,其实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更偏爱与温柔的,饱读诗书的女孩子。
贺长馨,倒是与她的嫡妹相反,就如江南最柔软的春水似的。处处撩拨,却又一触即走。
她的心思,凤凌怎么可能不懂?
无非就是觉得凭借她的容貌才情,能够取代贺长安罢了。
想到今日也是她力邀自己出来踏青游湖的,此时却又扮作一副完全无辜的模样,便叫凤凌心中生出淡淡的不喜来了。
横竖尚未得手,索性,也就顺势了断了吧。
正要顺着贺长馨的话说下去,才张开嘴,却见到贺长安极快地抽出了腰间的长鞭,迅雷不及掩耳的,在几个少年男女的尖叫声中,一鞭子就卷在了贺长馨的腿上,将她整个人都带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