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滔天的、不断翻涌的恨意,其他的情绪也好感知也好都不过是虚无。
神色淡漠的少年一只手抚上了腰侧。
在拔出腰侧那振刀的同时少年脚下施力,如同箭矢一般飞越到被他砸到墙上的人形边上,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地朝着这个放下劈裂下去。
结束了。
这一刻他的心底突然浮现出这样的想法,几乎是同时泛起了一丝疲惫。
只是这疲惫还未被人所察觉,立即又被警惕所取代。
在少年看似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的时候刀刃上被一刀捅穿的鼬碰地一声化开,黑色吞噬了少年人原本的身形,最后四散成十数只黑色的鸦。
少年——宇智波佐助不做意外,他提起刀蹭蹭蹭后退了好几步,脚下略一施力便准备腾空而起。
与此同时什么东西结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对此敏感无比的少年强行在空中一转躲过从下方平地而上的土椎,右手一横以刀挡住从另一个方向袭来的苦无。
以那只黑色的苦无为基点,鼬的身形在空中凭空凝实,十数只鸦扑闪着翅膀盘旋着化为一体,最终形成腾空施力的少年的身形。
双方一触即分。
宇智波鼬手上的反作用力而被弹飞出去,他的身体在空中扭曲成一个美妙的弧度,躲过另一方投射来的苦无,同时少年双手结印,以肉眼不可辨别的速度飞快地完成印术。
“火遁·凤仙火之术!”
以少年微张的口为中心,橙红色的火焰翻滚着扑来,热浪袭击这一方土地,连空气中的湿意也被吞噬殆尽。
而另一方的宇智波佐助如法炮制,只是凭空而起的并非火焰,而是奔涌的水流。
如同一场博弈一般,水火在空中相遇了。浩大的火炎带着无可抵挡的灼热与奔涌的水流相互吞噬相互抵消,最终化作一片虚无。
在这相互吞噬的造物下方,两道人影急速飞奔向前,一时利刃相接,一触即分,最终归为千鸟的哀鸣。
“你是谁。”手持千鸟的少年嘶声吼道,矜傲地抬起了下巴。
与此同时,在少年人那双纯然黑色的双瞳之中,黑色开始不停的旋转,最终归为三轮黑色的勾玉旋转在一片绯红。
而在他对面的鼬几乎也是下意识地打开了写轮眼,在这场战斗中毫无犹豫地打开双眼,任由黑色的勾玉相互吸引。
战斗中鼬用以系发的红绳脱落,一头中长的头发散开,在战斗中零落开来。
此时二人离得极近,甚至一度有着黑发相互交汇之感,而同时开启了写轮眼的二人面容同样姣好如玉,此时相对竟让人有种面对同室操戈的心痛。
不过某种意义上也确实如此。
两双写轮眼相互望进,最后化作不断旋转直至飞速的境界。
四周骤然化作一片静寂。
“尼桑?”一道孩童的声音从他面前传来了,他眨了眨眼,视界逐渐清晰,便背着一个小布包的男孩皱着一张小脸站在他的身前。
“尼桑真的不能陪我去学校吗?”
鼬张了张口,身体自己行动了起来。
他感受到“自己”举起了手,右手虚握伸出一指,不轻不重地戳在男孩额头上。
“原谅我,佐助,”他听见自己如此说道,“下次吧。”
而宇智波佐助也发现自己此时站在了一片全然陌生的空间。
他站在原地环顾半晌,也没能分辨出此时站着的是什么地方。
他似乎已经在原地站了许久,因此动作起来的时候总觉得身体有些麻痹。
“您在看什么呢?”正当佐助想着行动起来的时候一只手从背后揉上了他的头。
他没说话——或者说是“这个身体”没有说话,默默被来人按在手下揉来揉去。
宇智波佐助努力做出凶狠的表情,但是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困在这个躯壳中一样,不论是尝试抬手也好凶狠瞪对方也好,看起来都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他”乖巧地转过身,仰着头看揉住自己的男人。
那是个穿着最普通的短衫长裤的男人,但是那“他”仰着头看都格外高的身高怎么说都无法归类到普通中去,在“他”,或者说是叫做鼬的这个身体仰起头的时候狠狠地摁下来,蹲下身呲出一口大白牙,笑容中带着爽朗的笑意与柔和。
“想必走了这么久您也已经累了,”头上扎着白色汗巾的男人蹲下身转过背,如同山一样的后背毫无遗留地开放在孩童面前。
“来,我们回家了。”
“那么,”被戳了一记的小家伙捂着额头哼哼唧唧几句,在第不知道多少次路过的父亲的眼神的瞪视下不情不愿地同兄长道别。
“我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