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听得一愣,什么叫“七八十种化开在血里”?
结果鬼刺又补了一句“或许不是七八十种毒物吧,时间太久,我已经记不清了,可能是一百七八十、或者干脆就是七八百。”
老吴“……”
“我也想治好,我比这世间任何一个人都更想治好他。”鬼刺深深懊恼,像是挺惋惜自己的金字招牌出现裂痕,“什么方子都试过了,结果最后毒没解成,命倒险些丢了半条,也就不敢再下手了。”
季燕然皱眉“他为何会中这么多的毒?”
“唉。”鬼刺连连摇头,“那阵他不懂事,自己任性胡闹,不说了,不说了,免得又同我发脾气,王爷若想知道,还是自己去问吧。”
季燕然又问“血灵芝呢,当真无迹可寻?”
“书里确无记载。”鬼刺道,“只有一句传闻,血灵芝生于万千尸骨之上,受怨气鲜血灌溉,谁若想拿到它,啧……九死一生,千难万险。”
吴所思咂舌“这么邪门?”
“以毒攻毒。”鬼刺道,“云门主的毒,还就是这么邪门。”
……
从袁府出来之后,季燕然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吴所思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他半天,方才道“王爷,我觉得那神医有些装神弄鬼,又是尸骨又是怨气,哪有好药材会长在这种地方?八成是在信口胡扯。”
“先回去吧。”季燕然命令,“此事切勿声张。”
吴所思点头“是。”
回到王府时,天也快亮了。清月正抱剑守在云倚风院内,看到季燕然进来,规规矩矩行礼道“王爷,师父正在调息内力,谁都不能打扰。”
“先前不还在睡觉吗?”季燕然有些担心地看了眼窗户,“没事吧?”
“没事的,就是有些胸闷气短,老毛病了。”清月道,“哦对,师父还说,他明早要吃泥瓦胡同的粉丝汤,吃完再进宫。”
季燕然笑笑“好。”
清月道“那王爷请回吧。”
“无妨,我在这里坐一阵。”季燕然单手拎来一个石凳,“等你师父睡下了,我再走。”
清月“……”
这个问题,有些棘手啊!
屋内自然是空的,没人。
袁府客院中,几个药童正在守夜,万籁俱静,冷不丁院中落下一个白影,都被惊了一跳,顺手就摸出腰间毒瓶,只是在看清来人是谁后,却又纷纷低下头,怯生生不敢说话了。
云倚风一掌劈开木门,冷冷看着桌边的人“你来王城做什么?”
“来替袁大人的公子看诊。”鬼刺示意他关门,“只是没想到,一个病人还没看完,就又来了另一个,方才萧王殿——”
一句话还没说完,脖颈上就被横架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云倚风将他逼至墙角,一字一句道“你找死。”
“我什么都没说。”鬼刺安抚,“只说了血灵芝生于尸骨,灌于怨气,书里就是这么写的,为师并没有撒谎。”
他一边说,一边将长剑慢慢推开,又用食指抹过脖颈血珠,两寸长的伤口,竟然瞬间就接了痂。
“那位萧王殿下,看起来极为关心你。”鬼刺道,“这是好事,说不定他当真能找到血灵芝。”
“闭嘴!”
“我听蛛儿说,你这回帮了萧王不少忙。”鬼刺把他的飞鸾推回剑鞘,“原本还在纳闷,好端端的,风雨门为何要同朝廷搅在一起,不像你的性子,后来却想通了。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没找到血灵芝,怕是早已无计可施,可不得找个帮手,大梁八十万兵马统帅,论本事、论权势,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云倚风狠狠咬牙,眼底结满寒霜“让你的人从我身边滚。”
鬼刺叹气“傻徒弟,怎么就不明白,为师这不是监视,而是挂念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