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画君提出自己的观点,继续道“我最近在研究远古流传下来的岩画。你们看看我拓印下来的这几幅画作,这些都是远古人类留下的,再看这续命图,是否就觉得此画质朴,自然而然?”
众人拿到岩画的拓印,对比叶墨凡的作品,都面露古怪之色,的确有些相似,都仿佛小孩子的涂鸦。
卓画君道“能画出这样的作品,这位年轻人不简单,想必对远古时期画作有研究,而且已经有了自己的感悟。以往我见到他的旧作,就觉得应将他归入逸品画师。”
逸品——超众脱俗。
卓画君道“如今我更是如此认为。画技这般随性,平时没少用解衣般礴之技吧?乃真名士也!”
顾青舟如果在此,一定会极力否认。他没有,绝对没有!
解衣般礴这种当众脱衣的超然境界,他脸皮薄,还做不到。卓画君此人实在脑补厉害,更厉害的是,竟然没一个观点脑补对的。
卓画君却对自己设想中的叶墨凡,颇为欣赏。不吝惜的赞美道“在座各位,不要忘了画道最初的,绘画目的——‘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叶墨凡能以如此简单的线条,画出续命图,返璞归真,追寻的正是生命最初的状态。”
霍院长打断道“卓画君已经是半只脚迈入画尊的人了,看问题果然与旁人不一样。”
他却严重不赞同对方的观点“叶墨凡若有卓画君您的修为境界,我不会说他狗屁不通。但他只是碰巧触及画道的玄妙,才让这幅画作偶然化腐朽为神奇。这幅画作,无法被具象化,正说明它出现的偶然。你们之前谁有遇上这种怪异现象?”
“霍副院长自己做不到,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被画道眷顾的人?”卓画君反问。
“好了,我召你们过来,可不是想要听这些。”朱画尊抬手,让所有人都看向他。
“将你们手里的教学计划退后,务必要让我朱雀画院的所有弟子,都临摹续命图。不管是《一日续命图》,还是三日、七日、十日续命图。不管能买到什么品级版本的,只要是叶墨凡的这幅画,我画院必须人人临摹,不得耽误!”
“朱院长,您这是在力挺叶墨凡?”霍副院长惊异道。那人可是墨沧海的徒弟,墨池画院与其他四院,虽同气连枝,却也存在竞争关系。
“小霍。”朱画尊道,“我知道你一直推崇宫焕颜的《凤凰涅槃图》。只是那幅画的拓本,画院弟子中有几人有能力购买?更别说买到后,能成功临摹出来了。难,太难——”
朱画尊摇摇头道“叶墨凡的这幅续命图不一样。若当初有这幅画作,我那徒儿,或许能活下来。”
想到自己失去的爱徒,朱画尊依旧隐隐心脏抽痛,捂住了心口。
“我朱雀画院弟子,人人都要临摹。这是本尊的命令!你们别忘了,摘心手还隐藏在暗处没抓到,让本尊如鲠在喉!”
他不在乎画技,风格,只在乎这幅续命图,能在危机时候保住弟子的性命,这就够了!
……
白镜画院,金院长一身圣洁出尘的白衣,站在宽阔的试图场地边上。
场地上有数十只快活的小人在赛跑,它们一会儿齐头并进,一会儿又排成八字形。每个都姿态妖娆,不断勾引着目标。
“有趣,有趣!”金院长刚毅的脸部线条,笑出了刀削似的深褶子,嘴巴刻无比薄道,“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粗俗的画作,这画作竟然出自墨沧海的徒弟之手,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够我笑一年的!墨沧海藏着掖着的宝贝徒弟,我当有多稀罕。没想到连这种画作都拿出来,这一下子丢尽了他的脸!”
他身边一个气质极佳的中年男子道“你家徒弟跟着画作在跑,已经半个时辰了。你不心疼他,我都替你心疼。”
“这么没用,还是逐出师门吧。”金院长老毛病又犯了。
金院长的话,让中年人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道“再这样下去,你画尊的名号拿出来都不管用,已经没人肯当你徒弟了。收不到徒弟,你连因为徒弟丢脸,被笑话的机会都没有。”
“给本尊丢面子的徒弟,不如没有。”金院长道,“墨沧海现在,一定比你这个爱操心的家伙还头疼。你说叶墨凡画得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
中年男子认真看了一份单子,与对方说正事道“本月市面上出现的新幅画作,都已经测试过了。金院长,您看有哪些值得交给弟子们临摹?”
金院长毫不犹豫道“《扁鹊画像》、《卧地黄犬》、《引战图》、《一日续命图》。其他画作就不用了,没半点临摹价值。”
“啊?”中年男子诧异抬头道,“留下的四幅画,全都是叶墨凡的作品?”
金院长丝毫不心虚道“是这样。”
中年男子不解道“您刚才对这些画作评价,我以为会选其他评价更好的。”
“好看有什么用?绣花枕头!”金院长道,“这四幅画丑归丑,但点睛效果勉强合格。便拿来用一用吧。难道你有更好的选择?”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