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 172 章(2 / 2)

姑姑在上 八月薇妮 5664 字 2个月前

禹泰起道“不用。”

“又不是什么好的,”仙草拦着,“不过是消遣而已。”

禹泰起走到床边,先在火上烤了烤手,又搓了搓,才轻轻摁在仙草的手上,温声问道“今天觉着怎么样?”

仙草道“没什么了,哥哥不用惦记我。”

禹泰起凝视着她消瘦的脸,一时无言,只道“小家伙有反应没有?”

仙草抿嘴一笑“有一些……”

禹泰起看着她淡淡的笑影,恨不得用尽浑身解数让她尽情开心起来,蓦地想到心里的事,便踌躇不语。

身后的彩儿道“我去给将军倒一杯热茶。”说着转身同小慧一块儿出门去了。

仙草也看出禹泰起像是有事“哥哥,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外头的战事?”

禹泰起道“不是,你也不用为了战事操心。那个我自会应付,我只是另外有一件事……你且先不要着急。”

仙草点头“你说。”

禹泰起道“谭伶找了来。”

仙草的眸子微微睁大,却并无声。

禹泰起忙将她的手抚了抚,说道“我并没有透露你在我这里,他却像是认定了似的,我觉着瞒不过去。”

仙草转开头去“那又怎么样,他们要强行带我回去吗。”

手上一暖,是禹泰起将她的双手团在掌心里。

禹泰起顿了顿,道“谭伶跟我说了一些事情,我听了后……觉着,你该见一见他。”

仙草有些不能置信地转头“我见他?”

禹泰起道“当然,你若是不想见,我也绝不勉强,你知道哥哥是最听你的话,你想如何就如何,你若不见,我自有一万种法子打发了他。”

仙草咬了咬唇“我不想见他。”

禹泰起一笑“那就简单了。”他站起身来,往外就走。

仙草看他将要出门,忙道“哥哥!”

禹泰起止步回头。

仙草迟疑了会儿“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禹泰起对上她的眸子,轻轻一叹,道“那些话,得他亲自告诉你,我说却有些不便。”

仙草本来不想见谭伶,一见谭伶,就仿佛见到了皇帝。

她至今仍能记得,在汤山行宫里,皇帝指责她谋害太后的时候,好像有人往自己心头插了一刀。

除了徐慈坠崖,还没有什么别的时候曾给她这种类似于坠入冰窟般的绝望之感。

谭伶给节度使府的小厮引着入内,一直到了内宅,才有一名婢女出面接着。

那婢女生得很是秀丽,十分面熟,谭伶正在打量,婢女行礼道“公公不记得我了,我是当初在御书房当值的彩儿。”

谭伶这才回想起来,原来她正是当初赐给禹泰起的。谭伶道“原来你在这里。”

彩儿笑吟吟道“公公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谭伶忙道“德妃娘娘真的在此?”

彩儿道“公公若不知道,又怎会苦等这里不走呢?”

谭伶蓦然止步,脸上露出了类似于大难得救、悲欣交集似的表情。

当初汤山行宫外遇劫,一片忙乱之际,德妃的车驾也跑的无影无踪,谭伶顾不得回宫面禀,一路追踪。

终于给他追来了夏州。

他当然没有十足把握,只不过是凭着一种直觉。

在禹泰起告诉仙草谭伶到来之时,谭伶其实已经在夏州过了半个月。

原本他打算若禹泰起坚持不认,自己就要回京,向皇帝以死谢罪了。

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然守得云开见月明。

谭伶随着彩儿往内而行,脚步都有些轻飘飘的。

到了内室,却是和煦的暖意扑面而来,耳畔有细微脚步声传来,谭伶抬头时候,却见果然是仙草徐步而出。

目睹她现身的那刻,谭伶眼中有泪涌了出来,他双膝跪地“奴婢参见娘娘,总算找到您了!”竟是喜极而泣。

仙草道“公公快起。”

彩儿从旁扶起了谭伶,小慧送了热茶上来,又请谭伶落座。

谭伶擦了擦泪,捧了茶杯在手上,浅浅啜了口,满腹言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仙草道“听禹将军说,你有话要跟我说?不知是怎么?”

谭伶听了,重又把杯子放下,在仙草面前跪了“奴婢的确有机密之事,禀告娘娘。”

仙草便看了彩儿跟小慧一眼,两人垂头退出门外。

仙草才问道“什么机密?”

谭伶定了定神“娘娘是不是怪皇上那天……在小佛堂里……”

仙草最不想回忆此事“太后出事,我的嫌疑又大,皇上伤心之际,倒也无可厚非,并没什么。”

谭伶道“其他的奴婢也不敢说,可是据奴婢所知,皇上其实并不是真心的相信胡美人。”

仙草略觉意外,可也仅此而已,淡漠一笑“是吗,想必皇上真心相信的人就是少。”

谭伶苦笑“奴婢的意思是,皇上怀疑胡美人的来历。”

仙草看向他“哦?”

谭伶迟疑着说道“奴婢跟高公公有些交情,据公公透露,皇上留着胡美人是另有大用处的,可具体如何却并未告诉。”

仙草心里突然掠过一丝异样,好像想到了些什么。

但她却不愿再想下去“就算这样又如何,太后已经薨逝了,我如今又不在宫里,皇上不也仍好好的?何况皇上也有自己要忙的正事。你又何必为了我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奔走?谭公公,我知道你为人精细仁厚,所以向来也当你心腹,你若是有心,那索性就留在夏州,但我是不会再回去的。”

谭伶看着她淡然的神情,眉头皱蹙,半晌道“这样的话,奴婢还另外有一件事想禀告娘娘。”

仙草道“什么事?”

谭伶道“娘娘可知道,皇上登基这数年,后宫无数,为何却没有其他子嗣吗?”

仙草挑了挑眉,这个的确是一件异事,当初她也曾经暗中琢磨来着“你莫非知道原因?”

谭伶苦笑道“奴婢知道,原因是因为一个人。”

仙草道“一个人?我更不明白,难道你是说有人害的皇上?还是如何?”

谭伶回答“的确正是有个人害了皇上。”

仙草的心突然没来由地跳了两下“你……”

谭伶垂头道“皇上一直没有子嗣,秘密叫太医看诊,用针用药,不知吃了多少苦,才终于查出症结,原来是因为初尝人事的时候,被烈酒跟□□伤了精元,一直不能恢复。所以皇上暗中都在喝药调养,此事不曾有任何人知道,只有高公公跟我,还有奉药的太医知情。”

谭伶说完后,抬头看着仙草道“想必娘娘知道,那害了皇上的人是谁吧。”

仙草能猜到别的,这一点却属实出乎意外,她愕然地瞪着谭伶。

谭伶轻叹了声“可是皇上对那人,一直都没有怪罪。娘娘别的不念,至少也看在皇上如此心意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