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在闻折柳眼前缓缓打开, 名叫菲利克斯的指挥官看着他, 目光中自带一种无言的压迫感。
“怎么,中士,”他颇具深意地问, “为何我希望看到的剧情落空了?”
斯库尔冷漠地站在原地, 哈提眉眼含笑, 倚在他身边,两个人就像一株美丽缠绕的双生树。
闻折柳有些明白贺叡的用意了。
对于他和贺钦这两个拥有了痴情种,彼此心意相通的人来说,出动另一对天然就达到默契百分百的兄妹,似乎更能起到对抗的作用。
“不, 长官。”闻折柳从两个人身上移开目光,“我对帝国的忠诚不需任何人质疑, 但正如一些人所说,我确实和这位客人……拥有一段过去的交情。”
指挥官的眉心轻轻一跳。
“所以我认为,从效率的角度上出发, 手段严厉的逼供是没有必要的,”闻折柳的语气不疾不徐,有种从容不迫的力道, “我能利用这段关系……为帝国的大业谋取到更多利益。”
菲利克斯道:“是吗?”
“是的,长官,”闻折柳回答, “客人现在要求与您对话。”
菲利克斯半晌没有回应。
哈提阴恻恻地提出质疑:“所以, 我们怎么能确定, 你是真的为计划着想,而不是与他勾结起来……”
她的眼神从闻折柳手指上绕过,在痴情种的基础功能被系统屏蔽之后,闻折柳便暗自将其取了下来,这时候,哈提不由笑道:“你手上那个和客人款式一致的戒指呢,中士?我们怎么能确定,你是真的为计划着想,而不是与敌军勾结起来,想要里应外合?”
“一个款式普通的戒指,就能让你们联想到那么远?”闻折柳放下了心——看来,小声说话还是有点效果的,他们并不能分辨出对话的内容,“我参军的时间和你们一样长,你们是什么阵营,我就是什么阵营,为何现在急于内部攻讦?请指挥官下去听一听,就知道我的忠诚是真是假了。”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意有所指,具有双重含义,斯库尔和哈提微微一滞,听到菲利克斯说:“可以,我会下去听听你劝告的结果的。但愿你是真心为了计划,你的朋友也能奉献出他慷慨的诚意,中士。”
闻折柳凝望着他站上升降梯的背影,幸运的是,系统终究还算讲点道理,即便把贺钦进行了史诗级削弱,也还是给予了他一个敌方高级将领的身份。在战争时期,无论是集中营,还是俘虏营,纳粹都不会擅自杀害这些有身份的人,他们更愿意把军衔在身的敌人当做筹码,以此来在战场上换取最大可能的利益。
贺钦或许会受伤,但因为他的身份,被处决的可能性却是大大降低了。
“阵营?”四周无人,斯库尔不禁轻轻笑了一声,半透明的灰色瞳孔冰冷无比,“众所周知,无人入眠是出了名的全局型团队。”
“但凡和你们身处同一个世界,最后都会得到逃生类完美结局的奖励,”哈提流畅地接过话头,其贯连的默契程度,堪比单人所说。闻折柳猜测,他们一定也有伤害共享的特质,“连一次求胜模式都没有,更不用说屠杀,倒戈了。”
“所以,你在说什么阵营?”斯库尔冷淡地断言,“你仍然处于逃生模式,不可能和穆斯贝尔海姆一样,走背叛的老路。”
“原来,你们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闻折柳若有所思地道,他的目光望着下方,在那里,指挥官就站在距离贺钦三步之远的地方,“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加好奇……你们这么穷追不舍,究竟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哈提浅色的眼珠子看着他,明智而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要知道,不是所有双生子都能像我们一样和谐。”
“流放和计划被破坏的罪过,更是无法被宽恕。”斯库尔说。
哈提弯起嘴唇:“包括你,大家公认的聪明人,你的身上,也有血液流淌的原罪。”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除了舒云舒雨两姊妹——不,他们心有灵犀的状态比舒云和舒雨还要令人惊惧。闻折柳并未直视他们,但他能感觉到,假如不用肉眼去看,这对兄妹之间的气场就如一个人般交融流动,浑然天成,压根就分辨不出两个人的痕迹。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闻折柳的语气轻如羽毛,讲出来的话倒是比刀子还狠,“一次失败,次次失败,就算没有他,没有我的父母,没有因此牺牲的科研人员,你们以为,圣体计划就一定会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