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个东西十有八|九是根据古埃及象形文字搞出来的仿制品,那它就一定和原型有相似之处。”贺钦摊开一张白纸,顺手在上面画下几个字符,并且用特殊的蛇形框圈起来,“昔日,学者破译罗塞塔石碑的依据是法老的名字。因为在古埃及象形文字中,法老的名字总会用特殊的椭圆形框架做出标注,而这些带有框架的象形文字,被法国人叫做‘弹壳’。”
闻折柳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些用蛇形框圈起来的咒文,在原文中的含义,等同于法老的名字吗?”
“没错,”贺钦说,“我们可以根据这个作为突破口。幸运的是,古埃及的法老足有十九位,但这里记叙的真神,只有一位。”
“……瑟蕾莎,”闻折柳喃喃道,“圣修女瑟蕾莎。”
“C—e—r—e—z—a,”贺钦在纸上流利地拼写出六个英语字母,“如此一来,我们很容易就可以看出,这些字母分别对应的符号是……”
说着,他下笔不停,按照顺序,将这些字母和咒文连接在一起。
闻折柳不禁发出一声惊叹。
“看上去还挺容易的。”他说。
“毕竟是要面向大众的商品,不可能真的把难度搞到那么高。”贺钦眉头微蹙,沉声道。
“接下来,我们再把这些符号带入进去。”他挨个划掉原文里带有蛇形框的符号,填上瑟蕾莎的名讳。
满满三页纸的鬼画符上,登时便出现了零零星星的人名。
手中的钢笔出水不畅,贺钦就手甩了甩:“接下来,就要根据对照表,来判断这些玩意儿分别属于表音或是表意系统了。”
闻折柳紧张道:“要怎么做?”
贺钦揩去笔尖的墨水,心不在焉道:“商博良自小学习科普特语,利用太阳的读音分析出拉美西斯的名字,才以此得知古埃及象形文字的系统构成……当然,我们要比那时候省事得多。”
他翻开对照表,沉吟片刻,道:“26个英文字母,加上刚才翻译出来的名字,还有几个字母的拼读方法是未知……柠柠。”
闻折柳突然被叫到名字,莫名有了一种在课堂上被点的心颤感,他下意识直起身体:“在,怎么了?”
“如果你是誊写这份邪教图典的人员,你觉得,它的前身文字会是什么?”
闻折柳一愣,继而仔细想了想。
“从第一个世界的线索,以及后续的种种表现来看,瑟蕾莎的教义是立足在基督教上发展的……吧。”他皱着眉头,“希伯来语,记载圣经的语言不就是希伯来语吗?我觉得,他们应该是从这上头演化的。”
贺钦勾起唇角,轻轻笑了一声:“你当你哥是仙人,现在就能速成希伯来语吗?”
“不过,”不等闻折柳收回自己的猜测,他便继续道,“很有根据的想法,让我试试看。”
他随手拉过一张草稿,运笔如飞,口中念念有词:“希伯来语没有元音,只有22个辅音字母……在表格内排除A、E、I、O、U,还有什么?半元音字母排除W和Y,捷克语排除一个R……”
他笔尖滞顿,写完最后一划,蓦地停在纸面上,凝出一粒不大不小的深黑墨渍,那双眼睛却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上下扫描着纸上的结果。
“……好了。”他骤然拔起钢笔笔尖,“破译工作完成,按照上面的一个一个对吧。”
闻折柳精神一振,笑逐颜开道:“好厉害,这么快就弄完了!”
华赢和薛文姝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除了最开始的回忆录,从头到尾就没插上什么话。
华赢瞅了瞅那几份龙飞凤舞、笔迹飘逸的草稿,光瞥了一眼,便觉得头大:“靠,真不愧是能蝉联几个世界榜首的男人,神仙啊……”
贺钦已经完成了最难、最费脑子的部分,剩下的活儿就是闻折柳的了。他按照贺钦补充完全的对照表,把所有咒文一一拼写出来,在符号与符号的间隙,缓慢流淌出一条细碎易懂的溪水。
“差不多了,”他也是记忆力超群的人,很快便拼完最后一个单词,将笔放下,“本来也没多长,哥,你看看。”
贺钦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下去,但愈是阅读到后面,他的脸色就越奇怪。
里面还有不少长而晦涩的单词是闻折柳认不出来的,看见贺钦这副表情,他不由问道:“上面写了什么,是通关线索吗?”
“不是,”贺钦道,“上面写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