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大君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
“啧。”梅歌牧哼了半声:“你真的认识洪天大君吗?”
“自然是知道的,我记得……”
“不,你不认识。”梅歌牧摇了摇头:“在被梅歌牧杀害之前,‘张晶’只不过是一个凡人,没有修为。而在这之前,他只是因为圣帝尊的秘法,而具有了一部分圣帝尊的记忆。可是,‘张晶’并没有见过‘洪天大君’。你只不过是知道圣帝尊见过洪天大君的张晶。”
“那颗唤作张晶的人心,早就被你摧毁了。凡人的已知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一层面具,一层衣服。”戒指道:“我就是圣帝尊。”
“圣帝尊被杀之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戒指老实承认:“不知道。”
“这还是我告诉你的。”梅歌牧总结:“所以,你不是圣帝尊,我也不是洪天大君。”
“那么你是谁,我又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梅歌牧右手五指张开,捂住鼻子和眼睛,用手腕遮住嘴,用力控制自己的笑。他反问:“你不是圣帝尊,可若是换一种情况呢?若是张晶得到的不是圣帝尊的部分记忆,而是整体记忆……就比如说最后一战当中吧,圣帝尊被王崎斩杀,然后其全部记忆通过一个玄之又玄的过程转移到你的身上,而作为同一个仙人转劫之身的你,思考方式又与圣帝尊没有明显矛盾。那个时候的你,算是张晶,还是算是圣帝尊?”
“我看也没什么区别。”
对于现在处于戒指当中的你或许没什么区别,但是对于你的凡人心性来说,区别可大了。”梅歌牧嘿嘿笑道:“我倒是知道许多凡人写的闲书,里面有一个被写烂了的桥段——仙道巨擘惨遭横祸被杀,其残魂失去一切力量重头开始。这叫做‘穿越’——兴许还有‘重生’的元素。你觉得现在的我像不像?”
“像不像什么?”
“啊,确实不大像。”梅歌牧道:“人家都是盖世仙君重生到废柴身上,再不然,则是已经强大了的自己重生到弱小的自己身上。我完全不同啊。我简直就是一个外来的智慧,寄生到了一个强大的仙道巨擘身上,然后逐步发现这个仙道巨擘留下来的巨额遗产,并发现这位仙道巨擘原本的财产足够买下一个仙道,但是都被这个不会持家的败家子败光了……大约就是这种感觉。”
“不会持家的败家子?你好歹也算是用着洪天大君的仙人魂魄,一开始就是长生的异数,积点口德吧。”
“看起来你也没法理解啊,帝尊……”少年揉了揉眉心,手指无意识叩击桌面:“怎么跟你说好呢……为什么,你们在见识了那么多东西之后,都不懂得去问一句‘为什么’呢?”
“‘为什么’……是何解?”圣帝尊迷糊了。
“天地灵气是如何变成法力的?最初的修法是从何而来?为什么法力会促成燃烧、构成雷霆?魂魄的本质是什么?为什么天体具有吸引人的力量?为什么行星明明这么小,却可以汇聚比恒星品质更高的灵气?甚至于……为什么会打雷下雨?为什么有冬天夏天?”梅歌牧谈到:“你们记忆真是广大得可怕。这么庞大的见识,足以支撑你们做深入的思考。从不同文明学来的思维,可以让你们思维的广度凌驾于任何哲人大贤之上;从不同肉身出发进行的思考,可以拓展你们的心。而那无数文明最为精华的修法,完全可以看做你们通向‘最本质’的捷径——这可是无数积累下来的‘技术’与‘现象’啊!”
“结果呢?结果洪天大君这个傻逼,居然忘了!居然忘了!居然忘了!如果这些记忆还在我的手里,那安心种田一百年,仙盟对我来说还能算阻碍吗?结果呢?你们居然傻到一个人同时和无数人比拼修法的演变,比拼战力的积累。”
“和现在的我比起来,不管是你还是洪天大君,都是傻子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