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十二落地喵了一声以表感谢,尾巴甩动,四只粉嫩软垫哒哒哒,又去追那只小肥鸟了。
自到这临江城,它便和小黄鸡、小白狗隔离一般,日子无聊,便抓了只小麻雀当玩具,叼在嘴里也不吃,玩弄于掌心,图个好玩。
侍卫连忙道“是啊是啊,打得过这也太难了。”
谢灵檀攻守突变,剑法凌厉,手下一柄凡剑被他使得千变万化,叫人难以抵抗。
“刷”
他释放的剑气千丝万缕袭向四周,只听巨木惊颤,金叶飘动,枝头圆梨一个接一个落到地上,砸出骤雨般的声响。
“若是个男人,便没有那样难。”
“这招可正好气势不凡,有以一敌百之猛威”
侍卫光顾着看他绝妙的剑法,却听漏了他的话。
他还等着谢灵檀再说点什么,对方竟又准备开始练剑了,不带歇口气的。
侍卫不由好奇道“您与小公子,谁更厉害”
谢灵檀气息均匀又绵长,站在光下,手臂肌肉坚硬如玄铁,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不拼生死,我打不过他,但若是赌上性命”
侍卫知他的意思是,比起实战,小公子就比不上他,连忙接嘴“你就能赢”
谢灵檀倏忽笑了“我也打不过他。”
侍卫“”
打不过就打不过,你笑得那么开心干嘛。
“啾啾啾啾”
小麻雀用翅膀绝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豆豆眼里盈满了无助的泪水。
柴十二蹲在窗台上优雅而缓慢地舔舐右爪,淡蓝色的眸子充满兴奋,猛然一抓,小麻雀发出一声凄苦的长叫
“啾”
它疑惑地发现自己坐在柴十二的头上,用翅膀拍打,对方也不躲闪。
白毛浅眸的猫儿顶着小麻雀爬进屋内。
柴十二起初是想玩弄它,践踏它,但时间一久,猫心都是肉长的,竟越瞧它越可爱,明明是个主人与傀儡的关系,却忍不住对它温柔。
“喵喵”
只是现在他们在哪里
江佑邻一身青衣,坐在圈椅之中,手持长笔,在文书上圈点勾画,神情冷肃,如同人间帝王模样。
吱呀一声,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面容平庸,名唤江五,是他的心腹。
“少爷,这一批十二个人还不错,价钱还是按照之前的价钱给吗”
江佑邻听到这事,啪嗒一声放下笔,似乎颇为头痛,右手撑起按揉自己的太阳穴位。
“从我的库房中取六千银两,不要告诉夫人。”
江五领命之后,见少爷还是那副寡淡神情,不喜不怒,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只有在姜勤风身边,才会表现得像个正常的少年人。
他是看着他长大的,总归有些情分。
“说来一件好笑的事,媒婆们都在打听小少爷的喜好,结果他却说只喜欢打得过他的人,这真是小孩子家家,哪有找这样的老婆呢”
江五自以为言语诙谐,没想到说了一半,却得到对方一记冷刀。
“知道了。”
江五顿时露出十分尴尬的表情,他本以为是想让少爷开心,结果反而弄巧成拙了。
只是江佑邻不是喜欢听关于姜勤风所有的事情吗怎么听到婚事反而如此不悦呢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被敲响。
“我可以进来吗阿佑”
是姜勤风的声音,带着笑。
江五再回头看去,江佑邻竟马上绽放出一个甜丝丝的笑来,已经站起,亲身去开门。
姜勤风和阳光被一起放进来,昏暗的书房顿时亮堂不少,江五知道,他该离开了。
“怎么了小风”
姜勤风笑道“我才想起来,差不多要到回去的时候了,应当会有上清来的云鹤提醒,我怎么一只都没见着”
江佑邻也笑。
“原来是为这事,我马上安排人为你查看,如果来了,一定会发现,如果没来要不要考虑多住几日”
“嗯也好,再多住几日。”
江佑邻见一道阳光斜斜照洒在他的脖颈上,姜勤风没什么体毛,只在白雪似的肌肤上有一层浅浅的小绒毛,如今带些辉金色,连喉结都柔嫩可爱,煞是好看,惹得人想去咬一咬,含在嘴里。
“说起来,我当初咬的痕迹,还在吗”
他的手轻轻覆上他的肩膀处,略微颤抖。
姜勤风也隔着衣服摸了摸“还有些,不用自责啦,我知道,当时你很难受,想要发泄出来。”
哪知江佑邻抬眸轻笑,一瞬间仿佛能听到莲花绽放的声音。
他说“幸好还在,要不然我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再留一个。”
姜勤风皱起眉头,觉得江佑邻此时眸子暗沉,声音也哑得不正常,才想开口,就听到书柜那边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喵喵”
“啾啾”
“十二”
他走过去,柴十二一震惊身体就长大好多倍,竟然把那金丝楠木做的书柜压垮了。
那些颜色不同的信件一下子飞出来,好似雪片,纷纷扬扬,姜勤风随意捡了一封。
“上清境天师门探亲修士姜勤风、谢灵檀收。”
江佑邻出奇地冷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会怪我吗”
姜勤风又捡起一封,发现这么多信,只有几封是最近寄来。
“商国临江城城主府江佑邻收。”
这是他写给江佑邻的。
“商国临江城城主府江佑邻收。”
这还是他写给江佑邻的。
姜勤风缓慢站起身,整理思路“你这样做只是为了让我多留几天吗”
“不是。”
江佑邻慢慢笑了,嘴角一点、一点勾起。
“几天你知道吗我心里求了千遍万遍,想你多留几个月,多留几年可有用吗你告诉我,有用吗
”
语尾最后几个字,好似一片落叶,飘悠落在他们之间,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界线。
姜勤风想了又想,语气尽量柔和。
“那也不能这样,有什么不可以好好说吗所以,羽鹤呢送信的羽鹤”
江大少爷惨白着脸“关在厨房里。”
“我会按照原本的时间离开。”
姜勤风叹口气,抱起柴十二,转身离去。
他多希望阿佑能与谢哥一般坦诚,至少不会叫他难以说话,因为他怕一张口,就伤害到这人。
直到房间里彻底没了少年的气息,江佑邻才抬起头。
这屋子昏沉一片,几乎褪色成无情的黑白,唯一的颜色只在他眼中的血红,在翻腾,在涌动。
“小风”
他的弟弟,关上了门,也带走了光。
很久以后,姜勤风回想,那是他最后一次见江佑邻穿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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