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古愣愣看着韩熠半晌, 等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得满脸通红气的。
他以为韩熠喊他是有重要事情, 结果没想到居然是问罪。
你说说这人从韩地到咸阳足有千里之远,刚回到咸阳他不好好休息,跑到司里来兴师问罪, 这是什么样的精神啊
最主要的是韩熠是站在牌匾下面喝问的,也就是说这里是外面人来人往, 不仅仅有立法司的人, 还有其他部门的人也偶尔路过。
当然之前是偶尔, 现在有好戏看, 那就说不定是故意的了。
这是当众不给他李通古面子啊
自从他受到颜徵另眼相待之后再没受过这种委屈。
然而对面是韩熠,到现在李通古都搞不清楚颜徵对韩熠的态度,是以他也不敢贸然得罪韩熠。
这口气只能忍下去。
忍下去了只是丢面子, 不忍说不定那丢的就是脑袋了
李通古低下头说道“下官不知。”
“不知”韩熠冷冷看着他“你真的不知”
李通古躬身“还请侯爷明示。”
李通古心中暗暗发狠, 要是韩熠无端对他发脾气,只是为了打压他的话, 那他就不忍了, 就算落了韩熠的面子那他也没错
这是他加深自己在颜徵心中那个刚正不阿形象的最好机会
这样想来, 现在韩熠忽然对他发难反而是好事。
至于罪名,他一向谨小慎微,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之前,任何可能犯罪的事情都不会去做, 韩熠能有什么把柄
韩熠冷哼一声说道“好一个不知,好一个明示,我问你, 当初我去韩地之前,将立法一事交给你,王上甚至将这里单独成立一司,虽然本侯是司卿,但实际上诸事都是你这个少司卿解决,如今已经过了近一年,你却什么成果都没有拿出来,税法和商法还是未完成的状态,这就是你对王上对本侯的回报”
李通古听了之后微微放心,他就说韩熠肯定是没事儿找事儿。
既然韩熠一回来就对他发难,那么就别怪他不给韩熠面子了
李通古不疾不徐说道“侯爷莫要为难下官,立法事关重大,需要平衡各方,并且不能冲动行事,每一条都要谨小慎微,一年时间,实在太过短暂,下官明白侯爷心急,只是也不能就此抹杀立法司同僚的一切努力。”
韩熠说道“你倒是会诡辩,昔年商君变法都未曾用一年,难道立法比商君变法还要难吗”
李通古微笑说道“商君变法与今日不同,若要说起来,下官认为还是如今比较难一些。”
“所以就难到本侯将答案都给了你们,只需要你们将它扩充都做不到,我看未必是下面人不工作,而是你这个少司卿尸位素餐”
李通古面色不变开口说道“侯爷只是将很简单的一个框架给了我们,更何况那个框架也未必就好用,我们当然要小心行事。”
韩熠挑挑眉,当初他走的时候税法和商法已经初见雏形,一年过去,这两种律法的制定几乎毫无寸进,他当然察觉出了不对。
一开始他还在思考是不是李通古别的事情太多,或者对下面的人太过宽和,所以导致进展不顺利。
如今看来,人家那根本就是存了私心,想要一点点的推翻他定好的框架,然后将税法和商法据为己有,由此名垂千古。
其实韩熠对于这些虚名也不是很看重。
他的名气已经很大了,做的事情也太多,现在就有很多人有了危机噶你,他要是再事事插手,只怕到时候满朝文武都是他的敌人
更何况他给出来的只是一个草案,给草案不难,将草案变成正经律法才是真正困难的事情。
李通古如果认真做的话,那出的力肯定比他多,他也不介意让李通古领功。
可现在算什么
这是想要摘桃子
韩熠生气的不是李通古要摘桃子,而是李通古被权势蒙住了双眼,他为了争夺这份权势,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韩熠拿出来的那份草案不说多么完美,但是相较于这个时代而言,那必然是先进的。
李通古能够结合秦国的情况改进一部分他也不奇怪,但是想要整个推翻,那就是瞎了眼
韩熠十分生气说道“不合适你告诉我关于纳税征课部分有哪里不合适难道税不该征课吗”
李通古开口说道“侯爷说笑,只是这征课的数据还是要细心定制的,侯爷当初提出来的一些可能不太合适。”
韩熠逼问道“我让细分又有哪里不合适了既然要出台新的法律,当然就要比之前进步,难道还要跟之前一样一刀切吗”
李通古反问道“那该如何细分难道不应仔细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