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1 / 2)

李谈一边心说你得做得了鬼才行,一边一拍案几说道:“本王从不食言!更何况你的罪证已经在我手上, 我又何必骗你?”

贺宽抬头平静地看着李谈说道:“是张倚。”

李谈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是谁, 就是那个前御史中丞, 他儿子张奭以一己之力将吏部掀了个底朝天。

从那之后张倚就沉寂了不少, 虽然没有被流放,但是也贬官几级,后来被丢出了京城。

没想到居然还活跃着呢?

李谈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张倚如今的官职,不过既然贺宽把他当靠山, 想必是已经回到长安了。

想到这里他便问道:“你说是他,可有证据?”

贺宽说道:“有, 我与他的书信来往全部都留着。”

李谈挑了挑眉,这东西肯定是要他自己去拿的,但是让李谈将他就这么放回去又有点不放心, 正想思考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的时候,贺宽主动说道:“我给大郎写封信, 让大郎将信件送来,这是我随身玉佩,大郎见到它一定不会怀疑。”

呦,还挺上道, 李谈笑了笑说道:“如此甚好, 那就请贺长史暂且先去休息吧,来人,给贺长史收拾出间房出来。”

贺宽本来以为自己也会回到牢房,没想到李谈居然还给他了一间房间, 虽然也命人看着他,但终归比在牢房之中好许多,这也让他对李谈说过的会放他一马有了更多的信心。

他甚至开始思考如果供出更多人是不是能够来个戴罪立功?

只不过在他被带下去之前,他转头问道:“哈塔木……他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李谈反问道:“他是死是活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贺宽没有回答,只是心事重重地走了。

贺宽走了之后,哈塔木才从后堂走来说道:“殿下……你答应过我,会让我报仇的。”

李倓嗤笑:“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我虽然说可以饶他一命,但他在大唐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到时候必定要举家搬迁,届时他是死是活,难道还不是你说了算?”

哈塔木立刻说道:“只要殿下不插手小人便感激不尽。”

李谈心说你们狗咬狗去吧,反正无论是谁赢了,最后都别想走出凉州城。

当然李谈更希望哈塔木能赢,反正哈塔木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他若是能够在死之前干掉贺宽,也算是为民除害,到了阴曹地府或许还能少下几层地狱。

哈塔木走了之后,李谈就开始整理账本,等整理完毕之后,他发现如果真的要定罪的话,也只有铁家一家逃不掉,毕竟走私物资这件事情只有铁家参与。

或者说主要是他们家,其他人家走私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说皮草,而且都是销往突厥,基本上没有跟吐蕃来往的意思。

只有铁家才跟吐蕃有所接触,得到这个结果之后,李谈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不过他也知道想要将当地这些家族一锅端那是异想天开,做梦都嫌这个梦不靠谱的那种,能够端掉一个铁家已经是意外之喜,反正也算是敲山震虎吧。

若是这些家族能够老老实实在他手下干活,他也不介意求存同异。

只不过他手下的人还是太少,贺宽被撸下来之后总要再来个人当长史。

不仅仅长史,就连州府的其他官员李谈也都不想留下。

毕竟与其浪费时间去检查这些人的人品好不好,再想办法说服他们,还不如重新选拔。

只不过李谈有些担心,以当地的民风就算选拔上来官员可能也不能满足他的需求。

只是他带来的人并不多,将州府所有的位置填满。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将所有重要的位置牢牢把持住。

只是李谈算来算去发现,人还是有些不够。

他带来的人中,杜甫和王紞自是不必说,他们两个并不能轻动。

毕竟若是没有了他们两个,整个王府的运转都会瘫痪。

李白就更不用说,他压根就不是一个适合做官的料子,或者说他适合当一个足够清贵但并不会过多参与政事的官。

剩下的人也都各有各的位置。

还是人有点少啊,李谈心中感慨。

他想了想,还是打开了知交系统。

虽然现在每一次抽取,都需要花费大量的师徒值。

但现在也不是心疼师徒值的时候,他直接点击了中间的签筒。

签筒一阵摇晃之后,界面上出现了一个身着浅葱和白色相间服饰的男人。

李谈看到的一瞬间,先是松了口气,就像自己抽到的是个成男。

毕竟原本游戏中的知交正太和萝莉都已经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比较之下,就连成女都比较好接受一些,当然最后的自然是成男。

别的不说,虽然这个时代没有童工的说法,但是就算他敢用正太和萝莉,朝廷也不允许呀。

至于成女则是性别问题,受时代所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庆幸过后,等他再仔细一看,不由得虎躯一震——这人穿的不是长歌校服吗?

可是他记得长歌门的知交并不是成男。

李谈连忙看了一下他的简介,发现此人名叫公孙垂。

简介介绍说他是个嘴很甜的文化人,时常作诗夸奖各种贵胄家眷,长于审时度势,投人所好。

上面说公孙垂才高八斗,但出身贫寒,入仕不顺。

但他又一心报效朝廷,便借着接近贵胄家眷的空自荐。

后来公孙垂加入了天道轩,那是一个文人组织,志在报效朝廷。

公孙垂在天道轩还结识了擅长叶子戏的呈小妹,然后他就与呈小妹扮演夫妻接近贵族家眷,以此来为天道轩提供情报。

李谈看着这份简介,深深觉得这人经历丰富得让人震惊,也是一个神人。

而且看这个经历,说不定公孙垂跟李白还有点点的共同话题,毕竟都是因为出身而无法施展抱负。

他们两个之间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李白出身算得上富贵,而本人脾气耿直。

公孙垂则是真的穷,所以磨出了一副圆滑脾气。

不过他的手下正好缺少这样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人物。

李谈将公孙垂召唤出来,公孙垂出来之后先是环视四周,这才对着李谈拱手行礼说道:“草民见过宁王殿下。”

李谈抬手说道:“公孙先生无须多礼,我此次召唤公孙先生出来是想劳烦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公孙垂听闻后便问道:“不知殿下需要我如何帮忙?”

李谈将凉州的情况说了一遍,而后说道:“如今凉州错乱复杂,我不敢将实权轻许于人,所以劳烦先生担任凉州长史一职。”

公孙垂听后眼睛一亮,继而又有些犹豫:“凉州长史品阶不低,只怕不是殿下一人能做决定,朝廷怕是不会同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有些黯然,毕竟在这之前,他已经遇到过很多这种事情了。

李谈笑了笑说道:“我若是没有把握,又怎么敢同先生开玩笑?只不过这件事情的确需要一点时间来操作,所以希望先生能够暂任临职,还请先生放心,长史这个职位一定是留给先生的。”

所谓的临职基本上就是还没有跟朝廷打报告,他就坐上这个职位去干活,但是朝廷是不承认的,如果朝廷发现了,就会将人赶回去。

若是被赶走,也就相当于白白帮人干活,所以一般很少有人会接受临职。

公孙垂倒是无所谓,他需要一个空间来施展自己的才华抱负,如今这正是一个大好机会。

就算是临职又怎么样?只要他做得足够好,入了贵人的眼,日后总有他的位置。

思及此,公孙垂十分痛快的答应了这件事情。

李谈解决了最重要的长史的问题,决定将凉州司马的职位交给李白。

毕竟李白现在头上只顶着一个宁王傅的头衔也实在不合适,最重要的是公孙垂是个比较靠谱的人,他跟李白搭档应该能看的住李白别太冲动。

李谈将公孙垂介绍给众人,众人除了对公孙垂的出现有些意外,别的倒还好。

至于长史这个位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谈在凉州肯定是要有动作的,以凉州如今这么复杂的情况,当长史就做好当牛当马的准备吧。

当牛当马或许还不够,没有能力也只能拖后腿,众人在跟公孙垂打两天交道之后,发现此人做事圆滑,世故老成,能力也不错,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李谈还没对贺宽那些同伙下手,所以暂时不方便让公孙垂直接上任,只能让他梳理一下最近的卷宗,了解一下凉州能够耕作的土地分布在什么地方,干旱情况如何。

而贺大郎在收到父亲的信件和玉佩之后,到真的不疑有他,以为父亲将朝廷这位新来的刺史“策反”了,毕竟以往也不是没有刺史同流合污过,于是他便带着书信过来了。

然而在看到父亲被人看管之后,他这才发现事情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李谈在看到了贺宽同张倚的所有书信来往之后,便说道:“如此甚好,不过有句话我必须跟你说,我能保下你,但保不下铁家,他们犯得罪过比你大多了。”

贺大郎听后立刻转头看向父亲说道:“阿爹,外公……”

贺宽摆了摆手面色平静说道:“这件事情我明白,唯一只希望殿下能给铁家留下一线血脉。”

李谈没有答应,只是说道:“就算是重罪,十五以下的男丁也会被杀。”

贺宽当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李谈恨极,来个先斩后奏,那他找谁哭去?

不过听李谈这么说,大概就是要在这里面做手脚了,十五岁以下的男丁大概率可能是流放或者充奴,无论是哪一种刑罚,李谈想要做手脚那都太容易了,随便报上去一个夭折,这孩子就能被偷出来。

贺大郎有些震惊地看着父亲,没想到父亲居然就这么默认了,他回过神来之后,转头就向外跑。

他外公家对他一向不错,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外公家覆灭。

只不过他想跑出去自然是不可能的,李谈装模作样的轻轻拨了拨旁边放着如同装饰品的狸琴琴弦,仿佛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是直接下了一个廻梦逐光。

准备若是陈冲不能将贺大郎及时抓回来,他就只能“暴露”一下了。

毕竟凉州这边尚武,这里所谓的贵族子弟并不以崇拜文化素养高的人,而是更加敬重武艺高强之人。

所以最近李白在这边也算是混的如鱼得水,毕竟他两样都占了,直接收获了一批迷弟迷妹。

贺宽眼看着贺大郎被陈冲三两下捆到一边,叹了口气说道:“大郎莫要冲动,如今我们家已经使自身难保,能给你外公留下一线血脉已经不易。”

贺宽眼睛发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李谈心中冷笑,他们也会在亲人受难的时候难过,可他们将良民从家人身边抢走贩卖为奴的时候,知道那些人的家人也会难过吗?

想到这里,李谈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想再跟贺宽虚与委蛇,便起身说道:“来人,将贺长史父子带下去休息。”

贺宽父子被带下去之后,李谈直接写了一份手书说道:“铁家通敌谋反证据确凿,点三百人将他们一家拿下投入大牢听候发落,外出之人也派人前去捉拿。”

陈冲得了手令立刻离开,李谈在他捉人的过程中也没闲着,开始写奏疏告状,只不过在罗列罪状的时候,越写越生气。

因为要直接钉死贺宽和铁家以及他们背后的张倚,所以李谈只能在陈述的时候将他们走私盐铁粮食的数目详细写出,对于贩卖奴隶则一笔带过。

毕竟这世道边疆这边混居的胡人或者胡人混血重要性比不上那些物资。

然而在李谈心里,走私一些东西反而不如贩卖奴隶更让他生气,一想到若非还有这一项罪状,仅凭着贩卖奴隶,这些人都未必会受到什么惩罚,他就更生气了。

这一生气一份奏疏就越写越多,从下午一直写到了深夜,清空劝说都没用。

清空开始思索要不要找李白过来,毕竟现在来的这一批人里,也就李白能压的住他了。

不过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忽然就听到了窗外有些响动,顿时警觉问道:“什么人?”

李谈也抬头有些奇怪地看着窗外,他倒是没怎么害怕。

毕竟他住的是二楼,若有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过来,首先要突破在驿馆周围巡逻保卫的几十护卫,然后再飞檐走壁上来才行。

清空一边问着一边小心翼翼走到窗口,不过他还没走过去的时候,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是我!”

还没等清空分辨出来这人是谁,就看到一道身影从外面翻进来。

就在清空想要喊人的时候,一定睛发现居然是朱邪狸。

清空:……

他看了看李谈,果断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李谈有些惊喜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至于护卫为什么把他放进来,那可真是太简单了,他的护卫有几个不知道他跟朱邪狸交好的?

就算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实际关系,也不会过多阻拦,毕竟上次李谈还带着他们去见朱邪狸来着。

朱邪狸没说话,先是低头亲了亲李谈,而后才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平时这个时间你都睡了。”

李谈挑眉:“知道我睡了还在这时候过来,说,你是不是图谋不轨?”

朱邪狸低声笑道:“是啊,我原是想趁着大王熟睡之时趁你不被翻云覆雨,没想到被抓个正着。”

李谈听得脸上一红,倒不是害羞,而是气血上涌,也有点想与朱邪狸共赴巫山了。

算算反正朱邪狸的生日已经不远,也不差这么几天,只可惜,今天注定是不行的。